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這小子還記恨,有哪家做爹不打兒子的,無法無天,一肚子火起又在想到現在沒工打,手頭沒幾個錢后漸熄了。
周軒靜靜貼著木柱,想起的是他曾收到過的最好祝福。
張小燕憤怒地說:“我詛咒你和你爸,活該這輩子都沒人愛!”
那時,他望著為愛遍體鱗傷的張小燕,想這是他的母親給他的最真摯又再好不過的祝福了。
那是種太可怕的東西,讓人變得歇斯底里,讓這個家搖搖欲墜,讓他的父母變得猙獰又陌生,然而他這么怕的東西,在他靠著冷冰冰的木柱時,誘著他xiong腔里的心臟狠狠撞擊著瘋狂跳動,嘴里苦澀翻涌,某種崩潰的情緒再壓不住。
張小燕僵著不動,她知道周軒果然還在怪著他們。
不知說什么,院子里一家三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幾秒后,低低地響起了哽咽聲。
“軒子?!”張小燕驚恐萬分。
周柱也傻在那里,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心中冷情,沒心肝,就連對親身父母似乎都沒多少感情,淡漠到極點的周軒哭了。
他的腦袋一下一下撞擊著木柱,眼淚從緊閉的雙眼流下,那張臉的神情似乎還是那么平靜,細黑的睫毛沾滿了怯懦的淚珠,沒人會想到痛苦后悔的眼淚會從他們看來冷酷麻木的人身上出現。
崩潰、絕望。
如針刺的耳鳴習慣性的又在密密麻麻洶涌落下,眼前張小燕和周柱震驚慌張的表情都變得模糊,漫天的黑暗到來五感都快要消失。
他想起某個遙遠到幾乎快要遺忘的夜晚,平和美好,楊滄從他的柜底翻出了那個被咬爛的登山衣。
她的表情耐人尋味,舉著袖子說:“這是怎么回事?”
周軒幾乎是慌張的把那衣服扔到一邊,拉著她往客廳走,“不記得了。”
“哦?看樣子像狗咬的啊,真不記得了?”
“嗯。”
楊滄表情并未多開心,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會,因為她對傅一璇的極強排斥,周軒自然不想多說惹她心煩。
“無趣……還以為又是你哪段風流軼事呢。”
“怎么可能。”他說。
楊滄哼了聲。
“怎么了?”周軒揉捏她的肩膀,“別為無關緊要的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