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過去,果然是沒有那把另加的大鎖,門拉開借著旁邊的路燈,她看見是下午大棚里那個女人,見到她笑的燦爛,又是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
她干笑:“你說什么?”
周嬸愣了下,拍手,“誒呦,我都忘了,你城里來的,可聽不懂我們這家鄉話,不妨事,嬸子會普通話。”
她這么說著,拐著音的話里還帶著方言的味,但好在她已經能聽明白。
周嬸細細打量她,“城里的女孩長得就是漂亮,跟軒子一樣,他打小就白凈,都不像咱村里的黑土小子。”
楊滄不太能習慣這樣純樸的熱情,對她不帶奉承的贊美只能笑了笑表示回應。
“聽軒子說你倆晚上吃火鍋,那可得摘點我家的上海青,又綠又嫩,特別爽口,下午都沒想起來讓他拿。”她說著,把手上的一大兜子猜都塞到了她手里。
“太多了,我們吃不完。”這就是純吃菜也得好幾頓。
“沒事,這天冷,能放著呢,你們拿著吃吧。”周嬸擺擺手,“軒她媳婦,你就別跟俺客氣了,軒子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命苦,小時候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但他聽話也勤快,全靠自己努力到現在也算是走出來了,能有你這樣的媳婦和他做個伴,我真是替他開心。”
“周嬸你誤會了……”她幾乎要說她和周軒早就離婚了,周嬸笑嘻嘻,吃到瓜的開心,“我能誤會啥,下午他瞧著你跟我說,外面那個女人是我的愛人,我就算聽岔劈了,那他眼里藏不住的情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
關上門,楊滄慢吞吞地走回廚房。
拉開厚簾子,案板前周軒正在準備料碟,黃色暖光下,穿著罩衣掩蓋不了他的寬肩窄腰,筆挺身姿,似乎即便身在庖廚,也要有實驗室的嚴謹認真,眉眼依舊溫和,她莫名想起了上一年分別時的那個夜晚,她拿著畫追出去,他煢煢孑立,孤身行走在黑暗的小路邊,背影蕭瑟落寞。
“進來啊,想什么呢?”他回頭看了一眼。
她放下簾子走進,把小白菜遞給他。
“好,我一會洗一盆,牛羊肉吃膩了我們涮青菜。”
她沒說什么,在他拉出來的方桌前坐下,“餓了?你先吃,我把上海青洗完就過去。”
楊滄沒說話,等他洗完了菜在對面坐下,抬頭靜靜看他。
他好笑,“周嬸說什么了?”
“你為什么把那把鎖去了。”她以為他要把她鎖好久。
“你提醒我了,師傅走后我忘了。”說著,他還真起身又去外面把鎖加上了。
楊滄:“……”
他坐下,拿起筷子,涮了牛肉,遞過來被她端著碗碟躲開。
“那你自己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