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著走到床對面的椅子坐下,
擦著頭發問他:“在哪洗的澡?”
“樓下。”
“哦。”
一時無話,房間陷入徹底的安靜,
紗簾輕飄,只有極淺的毛巾擦過shi潤頭發的摩挲聲。
他放下書走過來,在她身前投下暗影,
她抬頭,“干什么?”
“我幫你,家里沒有吹風機。”新房只有基本家具,
村子里一時半會也買不到這東西。
“不用。”她躲開的手被他按住,拿過毛巾在她頭發上緩慢擦拭,柔軟的觸感掠過,
讓她感到一陣陌生,曾經懷孕的時候他也喜歡這樣做。
“比我想象的快。”他說。
“什么?”楊滄信馬由韁的思緒被打亂。
“時間,我想著費盡周折把你綁出來,應該能多待個幾天。”
“度日如年,也不算短了。”她忍不住刺他,頭上的手頓了下又如常擦起來,耳邊只落下極輕的嘆息,“是嗎?跟我在一起,你是這樣想?”
楊滄手不自然地蜷起來,想說那當然,話在嘴邊滾來滾去,最后房間里只余一室安靜。
他擦完頭發收了毛巾又坐回床上,“還有兩個多小時,不上來睡會?”
“不困。”
“怎么辦,我困了。”他無辜地說著,抬手就把旁邊的壁燈關掉了,整個房間陷入了黑黢黢。
楊滄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黑暗里身影都僵了。
唔的響起一聲樂不可支的笑,躺下的人又走了過來,黑暗里只看得到他影爍的輪廓,俯下身靠過來。
“你干嘛?”她睜大眼,“我不睡,睡了一下午了你自己睡……”
話沒說完,他的胳膊穿過她的腰肢,直接將人以坐著的姿勢端起來抱到床上放下。
楊滄:“……”
她咬牙,羞惱道:“周軒!”
“嗯。”他掀起被子面色如常的在她身邊躺下,手壓住她要起的手腕,“睡。”
楊滄磨著后槽牙瞪著一本正經裝睡的男人,半晌拗不過他無奈躺下。空蕩安靜的房間里,平躺的兩人保持著半臂的距離,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彼此呼吸聲的房間氛圍逐漸開始微妙。
時間一分一秒往前走,此時的靜謐、平和、尷尬、悶燥又無限拉長時間。
她干瞪著眼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偏僻的村落里屋外連風聲都很模糊,只有旁邊人的呼吸清晰真實,體溫在寒冷的夜里也顯得那么滾燙,連帶著她覺得被子熱的讓人出汗,磨磨蹭蹭挪身子想往冰涼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