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炒菜的動作嫻熟又安靜,她擦著shi潤的臉進來,他說:“水開了,
你的嗓子有些干,最近這段時間天氣干燥容易上火,燉了點冰糖雪梨,
你先盛一碗喝著。”
他忙的頭也沒回,楊滄擦臉的手頓了下,如常道:“我不渴。”
說完,便感覺到嗓子干啞,咽喉發(fā)疼,局促地咳了一聲。
他回身,走過來把她洗臉挽得老高的袖子放下,“注意點,別感冒了”,一邊取出柜里的碗,“不渴也喝了吧,已經煮了,冰糖是我剛才出去買的,放心,沒過期。”
碗遞到她眼前,他揚聲嗯了下,擺明要等著她把碗接過去。
她垂睫,瞧了眼冒著熱氣的雪梨湯,抬手拿過。
他又去切蒜黃,“蒸了碗雞蛋羹,早餐你不愛吃太油膩了,只炒了盤青菜,沒做太麻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們再去村口買菜。”
楊滄沒什么可說的,兩人安閑靜謐地用完了早餐,她擦了嘴起身,周軒去洗碗,她去看電視,這里空空蕩蕩也沒放幾本書,娛樂臺新聞臺來回換,電視劇興致缺缺地看了半小時,周軒忙碌完過來,見她表情不耐,說:“我買了幾本你可能喜歡的書在樓上,要是無聊,你拿下來看看。”
她瞥了他一眼,上樓去拿書了。
盡管他們一個重利商人,一個清高研究員,但選書的品味上卻是不謀而合,她拿了本在二樓的陽臺曬著暖融融的太陽看書,他回房間把昨天兩人蓋的被子拿出來,搭在晾衣架上曬。
她只瞟了眼,就被他抓到解釋說:“曬了松軟些,你不是不喜歡太硬的。”
她收回目光并未搭理他,視線只落在書面上,他看著輕輕笑了下,也不說什么,過會拉了個板凳坐到了她身旁。
她蹙眉看過去,周軒問:“中午想吃什么?”
楊滄:“……”
她是豬嗎剛吃完飯又問,這么復雜的問題她選擇漠視。
他笑了聲,好似目的達到,兩人相安無事的坐在同一片太陽光下,冬天的陽光穿過灰冷薄霧和寂寥大地,帶著強有力的生命力驅趕了寒冷空氣溫暖拂過。
兩人很少說話,不溫不火地看書,偶爾看到喜歡的內容,眉眼放松愉悅,撇到旁邊的人,頓了頓,繼續(xù)低頭看回自己的書。
寧靜的早晨柔軟度過。
楊滄覺得自己漂到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島上,往日沒有精神懈怠與喘息的時刻在這里變得緩慢、平和、細水長流,身體里每一根緊繃的神經都被迫的放松,從肩頭流淌過的時間變得黏稠,唯有眼前的書、身旁的人、頭頂免費的太陽那么真實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