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jīng)暫停一小會了,干枯樹枝上落了薄薄一層雪花,還有些大楊樹的葉子沒有完全落干凈,隨著風(fēng)的吹拂,細密的雪粒落下來,揚起一片白沙美景。
他們沿著別墅外的小路走著,安安靜靜,夜燈下只有兩人傾斜的身影和腳步聲。
“你還記得上年第一場雪是什么時候嗎?”他先打破了寂靜。
“圣誕節(jié)前后吧。”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應(yīng)元嶺帶她去了游樂場,在夢幻光影和旋轉(zhuǎn)木馬前的童話音樂里向她告白,冷情如她也不免為他的真摯打動,只是……
“過兩天,我們帶孩子也去游樂場吧。”
她簌地抬頭看他,腳踩雪花的咯吱摩挲聲消失。
“我想覆蓋掉他給你的痕跡。”他直白地說。
楊滄冷呵了一聲,轉(zhuǎn)而說:“周軒,明天以后,不要再來我這里了。”
懷里的孩子貼著他暖暖和和的,心口卻沒有溫度。
“好。”他應(yīng)的爽快,楊滄答應(yīng)出來散步,他就已經(jīng)想到她有話要說了,只不過還是沒把笑撐到最后。
“那游樂場……”
“你想去嗎”四個字還沒說完,楊滄白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了。
兩個人靜靜散了會步,周軒感慨:“我們?nèi)齻€好久沒有這樣走在一起了。”
上一次,似乎還是單位樓旁的河邊小路,遠不如這里的景色清幽精致,懷里的小團子還在她肚子里,拍著天空的手還在拍她的肚皮,而他的手還在扶著她的胳膊,扶著他的家。
“是我做錯了。”認錯已經(jīng)沒有意義,他還是停下看向她,“錯了太多步了,是不是?”
她沒有明確回答,只是說:“不管怎樣,先搬出去吧。”
他愣了下,臉上漸涌出喜悅,似乎從這摸不出深意的話里聽出某種詭譎的希望來,這次答應(yīng)的開心許多,“好,我今晚就走。”
她看了看他沒說什么,兩人已經(jīng)遛到了小公園,想到之前除夕夜分開的場景,她撇頭看向他,借著昏暗的路燈,才發(fā)現(xiàn)他額邊薄薄的細汗。
“你熱?”
她問完便覺出了不對勁,寒冬凌冽的晚上走這么一段路他還不至于出汗。她瞧著他緊繃的下頜和微微發(fā)白的臉色,蹙起眉狐疑地盯著他。
周軒強笑,“是有點,我們回去吧。”
他的腿筋已經(jīng)在打顫,細細密密的疼痛開始沿著四肢百骸漫延,一種猶如幻肢痛的疼意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