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一年到頭,她更想在家舒舒服服睡覺。“突然爬什么山?”
他輕笑,“明天十點半,我等你來,好嗎?”
她翻了個白眼,“十點半太陽都多高了,你山都爬完了我去干什么。”
周軒笑而不語,煙花的璀璨光影里,靜靜望她。
大一年初一,不到九點,龍玉山腳下已經停了許多輛車,山路蜿蜒往外,半道都是黑密密進山的車,將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山頂,看日出的人已經拍了新年的美照,美滋滋地往下走。
擁擠的人群里,周軒背道而馳走了條狹窄繞遠的小路,不過因是過年,這條偏僻小路也不那么偏僻了。
走走停停,一路往半山腰去,在許多初次來的人發現了這條小道往這里走時,他又反其道而行之,往那條人多的地方去了。
人群嘈雜,他穿梭其中,目光逡巡過許多面孔,時而停留一下,看清后,沉默片刻,又繼續在山路里行走、尋覓。
最后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旁,這里人少了許多,只有三兩人在大石頭旁擺了零食啤酒,一邊吃一邊歡樂聊天。
周軒安靜的站在另一邊,眺望著遠山霧靄,靜謐的有些寂寥。
并不太過失望,又或者意料之中,他丟失的東西太過珍貴,要追趕、攀爬,用時間去撫平過往的褶皺,才能有資格開始未來的路。
一片吵嚷歡騰中,他沉默垂頭,轉身往山下走。
身后酒瓶碰撞的聲音里,傳來一個女人颯爽莞爾的聲音,“謝了,你們的酒還不錯。”
女人明朗含笑的聲音在他心口砸出巨響,周軒猛地回頭,在青山薄風中,一眼看到了半倚著石頭,懶洋洋拿著酒瓶,迎著冬日暖陽,半瞇著眼抱臂看他的楊滄。
歡鬧、言語、春風里。
兩人隔著狹窄山道沉默無言地望著對方,一直看到眼眶shi潤,周軒不知何時慢慢紅了眼睛,朝她走過來,直到相隔半步距離,透過對方幽黑的眸子似乎要把眼前人的靈魂都看徹底了。
周軒陡然落淚,一滴眼淚落在了楊滄要去點他往后退的手指上,溫熱澆得她掌心都跟著發燙,四肢百骸竄過一股熱流。
她笑了,瞧著他的眼神充滿調侃,莞爾得意,張揚明艷,是原本最不羈放蕩的楊滄。
他俯身,將人緊緊拉進了懷里。
再無間歇,要楔入他骨頭的縫隙與揉進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