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身手。”
那青年依在樹上,一下跳下來,姿態豪邁從容,拱手一禮道:
“在下姜遠,應國皇子,之前見大哥邀請您,看著您這樣。”
“是談崩了?”
他很痛快的說這樣江湖氣的話,李觀一以一種不卑不亢的語氣回答道:“太子殿下志向廣博,只是在下沒有這樣大的愿景,不能和太子同行罷了,沒有什么談崩了沒有談崩。”
“哦?這樣啊……”
姜遠看著李觀一,笑了笑,隨意撥了下弓弦,漫不經心道:“大哥那個人,就是死正經的,和他說話,不是天下就是生民,沒意思的很,來來來,我來和你做些有趣的事情。”
“先生來都來了,不要這樣輕易就走。”
姜遠把手里的弓隨意一扔,扔給侍從。
他大步走來,一下搭住李觀一的肩膀,勾肩搭背強拉著他走:
“來來來,我可是很早就想要認識你啦,旁人都說什么哥舒飲,胥惠陽厲害,可是我這樣的眼睛可看不錯,你才是這幾個人里最杰出的。”
“和每個人都打得平手之后,只勝一招,可比起他們幾個更難。”
“來來來,飲酒奏樂。”
李觀一心中微動,也有心思見識一下列國的青年英杰,就隨之而去,姜遠也拉著李觀一赴宴,這一次比起應國太子之宴可謂是天壤之別,極為奢華,用的食器酒器都極精致華美。
姜遠和李觀一談論的,都是些走馬射獵的事情,有奢侈之氣度,卻也偶爾展露出了一種超越凡俗的豪氣,他一身獵裝,盤坐于上首,有美人撫琴,姜遠道:“聽聞先生才氣超凡,江南之地素來文華秀美,不知道我這樂師的琴音如何?”
李觀一道:“很好。”
這倒不是李觀一在恭維客氣。
他從小和嬸娘一起長大,聽嬸娘撫琴,又曾學琴刻苦,對于樂理有自己的領悟,這位樂師撫琴琴韻清幽,顯而易見是下了極大的苦工,李觀一覺得這樂師的琴藝甚至于比自己還強。
當然,不如嬸娘。
李觀一默默補充。
姜遠大笑,他鼓了鼓掌,道:“出來吧。”于是琴音止住了,有一位美麗的女子走出來,年紀才十七八出頭,模樣清秀,恭敬行禮,姜遠炫耀道:“這位是我的樂師,今年十八歲,撫琴十五年。”
“不曾有一日懈怠,才有這樣的琴藝。”
“如何?!”
李觀一道:“姑娘好琴音。”
那少女柔和點頭,極溫和,伸出手,手掌白皙修長,但是有些粗糙痕跡,可知道出身不是很好,而指腹的痕跡可以見到每日練琴不絕,姜遠見這樣,喝了口酒,大笑道:“兄臺喜歡,就送給你了!”
李觀一當然不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