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潤抬頭看向赤紅的天空,細汗幾乎瞬間便從他的額頭以及后背冒了出來。
漫天流火,如同流星墜地,即便是他調動起身體中所有的水靈去抵御這狂暴火焰的侵襲,他還是有種自己正被綁在火上烤的痛苦感,仿佛五臟六腑都在被炙烤著。
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的?
敖潤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他半閉著雙眼,吃力地將視線轉移到本就在朱翊不遠處的朱尋,卻見他早以撐不住而倒在了地上。也是,他大傷初愈,再加上他沒有水靈這種保命的靈氣,昏過去也在情理之中。
沒想到嬴惑真的生起氣來還挺可怕敖潤重又看向那對峙的二人。
不論是背靠著巖石的朱翊,還是說站在那里巋然不動的嬴惑,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被染成了鮮艷的赤紅色。朱翊雖已成強弩之末,大口喘著氣似乎隨時會駕鶴西去,那雙眼依然死死地盯著嬴惑,執拗地不肯挪開。
至于嬴惑,只是微微抬著下顎,面無表情地說道:“蛋,扔哪了?”
“我說,”朱翊的聲音微微顫抖,卻格外決絕,“我不知道?!?/p>
“轟!”的一聲巨響,本懸掛于高空之上的數團火焰之一如太陽墜落般劃過天空,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眾人所在不遠處的一處山頭。
登時,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一旁的湖水如同被攪翻了開水鍋,死魚開始接連不斷地漂浮上湖面。碎石紛飛,灼熱的氣浪讓來不及站穩的敖潤身子一歪,只得暫且靠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才不至于跌倒。
就nima離譜。敖潤心里吐槽道。
“想好了再回答——蛋、在、哪?”
朱翊輕蔑一笑:“你去忘川水里撈撈,說不定還能剩下點蛋殼。”
“我讓你去忘川水?。 ?/p>
嬴惑顯然被朱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以及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蹙眉咬牙,眨眼間便拉近了二者之間數米的距離,右手閃電般伸出,直取朱翊的心臟。
想象中的血腥畫面并沒有出現,嬴惑的手也并沒有貫穿朱翊的xiong膛。
只是,一個似有似無的物體,恍恍惚惚地從朱翊的體內飄了出來。
“你不是說在地府么?那好,如果他真的在忘川水中,那我就讓你永遠都在忘川水里待著。一日不找到他,那你便在地府一日;一年不找到他,你就在地府一年。”
說罷,嬴惑拿起一直掛在自己腰間的火葫蘆,將那似有似無的魂狀物體,收入了自己的法器之中。
朱翊隨著他的動作,面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無神的雙眼預示著他生命體征的飛速消失。敖潤心道不應該啊,幾百年后朱翊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么,怎么會在這兒被嬴惑給取了魂魄?
正在他疑惑間,一白色人影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如迅雷之勢襲擊向了手拿著火葫蘆的嬴惑!
嬴惑反應倒是快,雖從容化解了這偷襲,手中擒拿朱翊魂魄的動作卻不得不停了下來。他晃了晃手中的葫蘆,聽著里面的聲音,發現這靈魂才剛剛收了一半,凌厲的視線瞬間轉移到了偷襲之人的身上。
“你?”
當看清來者是誰后,嬴惑眉目竟柔和了點兒。
敖潤則是驚得瞳孔放大。
來著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袍子,披著魚鱗狀的銀甲,身體纖細修長。他銀灰的長發及腰,精致的臉雌雄莫辨,氣質出塵。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會不由得感嘆著,此人必定非人間所有。
“見過真君?!蹦侨藳_嬴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你不是敖廣手下的那個什么白族的鮫人太子么,”嬴惑一見是自己老朋友的手下,敵意消退了許多,但警惕仍在,“來這里阻礙我干事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