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沉默蔓延開來,偶爾能聽到窗外傳來幾聲悶雷。
片刻后,那只修長的手又冷不丁地伸了過來,影子延伸進余幼惟的視線里。他掀開沉重的眼皮,只見一支黑色的筆安靜地躺在沈時庭的手心里,筆帽上的小熊貓睡得都打呼嚕了。
正發愣時,他聽到了沈時庭冷質調的嗓音。他說:“我沒扔。”
偷噶
◎您摸呀,摸摸看◎
余幼惟看看掌心里的筆,又看看沈時庭,再看看筆。確認這確實是他的那支之后,眼睛都亮了起來,表面卻不顯露,抿著唇從對方掌心里把筆抓了回來。
指尖碰到手心,跟羽毛掃過般。沈時庭收回手,指尖虛虛地搭了一會兒方向盤,等到那份觸感消失,又悄然收緊了力度。
“為什么不早點還給我?”余幼惟把筆揣進衛衣兜里,小小聲說。
這一刻的心情挺難以描述的,驚喜肯定有,但也有點誤會了對方之后的窘迫和微妙尷尬。明明上一秒還占據上風,此刻好像卻變得他有點無理取鬧了。
“當時沒注意?!鄙驎r庭說。
“……那為什么下班的時候不拿到美術組來?”
“我以為你走了。”
“我沒有走。”余幼惟手指垂在坐墊上輕輕摳了幾下,“我沒有帶傘?!?/p>
沈時庭無語:“不知道打車?”
“從公司到家打車要幾十塊錢,好貴的呀?!?/p>
“你缺那點錢?”
“實習生又沒有多少工資?!鼻趦€節約的小余忘了自己是個“富n代”。
至此,沈時庭懷疑這少爺的經濟來源被他哥給斷了,否則實在說不通。
接著又聽到這人蚊子似地嗡嗡了句什么,沈時庭沒聽清,勻出一點耐心問:“什么?”
余幼惟眼睛盯著膝蓋,稍稍提高了點音量并加速:“我剛才誤會你了,對不起?!?/p>
車子駛入余家別墅區的林蔭大道。
沈時庭余光瞥見某人垂著腦袋,窗外掠過的路燈在他臉上錯落的光影,迎著光亮時耳尖被照得略微泛紅。這人手指摳著安全帶,像個低頭認錯的小朋友,委屈中又透著倔強。
沈時庭安靜了好一會兒,直至車子拐了個彎駛入了靜謐的莊園。
“是我忘了早點還你,抱歉?!?/p>
聲音依舊是涼颼颼的質感。
誒?他在跟我道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