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還挺值的。
“抱歉,”賀昭怔怔看著他的側臉,“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必須每五年都辦一次圍獵大會。”
謝庭川低下頭來,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指竟然不自覺嵌進了掌心,掐得通紅。
“可以去西疆。”
“上一次是在西疆,北疆這兩日有寒潮,所以這一次不得不在西北。”賀昭解釋道,“朕不是故意借機來見你的,這兩日朕一直對外稱病。”
謝庭川眸光一閃。
果然是因為躲著他,才一直裝病……
“陛下還能起身嗎?”雖然謝庭川現在很想掉頭就走,但是很顯然,如果把賀昭單獨留下來,說不定這人一會兒就被野獸吃了。
賀昭救了他,他就沒法棄之不顧。
聞言,賀昭艱難地動彈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的后背一陣火辣辣的疼,肯定被撞傷了。
他嘗試著起身,費了好大功夫才緩慢坐了起來。
賀昭注視著對方平靜的臉,幾次欲言又止。
謝庭川不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糾結的神色,他裝作沒看見,默默將人扶了起來:“從這里走到安全的地方,至少要半個時辰。若是陛下撐不住,微臣背您走出這里。”
賀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這些話,而是兀然間問道:“這兩年來,你過得可好?”
謝庭川一直低著頭,暮色將他的所有眼神都斂去。
“好得很。”
他在賀昭面前一直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能用一個字表達清楚的,絕對不會浪費口舌再多說半個字。
明明是“嗯”或者“好”就可以回答對方的話,但是他偏偏說“好得很”。
他就是想告訴賀昭,離開了對方,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過得好。
賀昭聽到這話,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要撞到身邊的矮樹上。
謝庭川適時地扶穩了對方,他盡力忘卻對方身上的琥珀香味兒帶給他的熟悉感,屏氣凝神,朝著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
賀昭的氣息很淺,他身上受了重傷,就連xiong口的微小起伏,都會引起他的不適。
可是身上的痛,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痛。
“陛下是如何一直跟著微臣走到這里的?”謝庭川主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