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含笑著將藥咽下,又道,“你喂的,總是好喝些。我娘喂的,太苦了。”
“蕭伯母若是聽到這話,怕是要傷心死了。”喬念淡淡說著,想起方才蕭衡說的那句不恰當?shù)脑挘滩蛔∮值懒艘痪洌耙院竽谀隳锩媲罢f些死啊活啊的話,她聽了會難受的。”
不管蕭母對她怎么樣,至少,對于蕭衡,蕭母是真心實意的好。
比之林夫人對她,已是一個天,一個地。
從某些方面來說,喬念是羨慕蕭衡的。
喬念的話,令得蕭衡臉上的笑意慢慢沉了下來。
他看著喬念,有些不解,“為何我娘這樣對你,你還能為她著想?”
為何他就不能被原諒?
喬念并未聽出蕭衡的言下之意,又舀起一勺,送進蕭衡的口中,“你娘只是不想你與蕭大哥受到傷害而已,我能理解。”
蕭衡看向喬念的眼神,不自覺就染上了悲傷,“念念,那匹紅鬃馬……”
“我早就已經(jīng)不想要了。”喬念打斷了蕭衡的話,雙眸盯著碗里的藥,并不看他,“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若不是蕭將軍意外墜馬,我或許已經(jīng)將這件事給忘記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往蕭衡的口中送藥,聲音淡淡道,“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都得向前看。”
蕭衡知道,喬念又要勸他放下了。
可,他不知道該如何放下。
那個曾經(jīng)圍著自己轉的小丫頭,這會兒就坐在自己的床前,一勺一勺地給自己喂著藥。
他們離得這樣近,觸手可及,偏偏又好似隔了十萬八千里這么遠。
他明明無數(shù)次可以將她擁入懷中,將她占為己有,卻又偏偏每一次都錯失了機會。
他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
約莫是心口的情緒太過激動了些,以至于口中的藥未曾來得急咽下,蕭衡竟是嗆了一口,而后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喬念忙站起身來,撫著蕭衡的背。
他傷及了肺腑,如此劇烈的咳嗽只會加重他的傷勢!
眼下薛御醫(yī)不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免有些驚慌失措,“你沒事吧?我去找薛御醫(yī)!”
喬念說著,就要往外去。
可還不等她轉身,手就被蕭衡拉住了。
那只大手,意外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