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將串著兔子的木棒遞了過去,然后拾起腳邊方才一并采來的五花八門的草木,放在火上燒了小一陣,便有濃煙滾滾,他拿著那幾把奇怪的草木開始四處熏,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藥草香,與清河平時里聞到的苦澀藥味大不相同。
“這些叫驅蚊木驅蚊草,雖然叫驅蚊,但還能驅其他的小蟲,用處多著呢,怎么樣,心里好受點了吧,哈哈哈哈——”
葉曉自己倒是忘了,他原本是來找人麻煩,為了出被下瀉藥的惡氣,此刻好像不當回事了。
“……”
清河默不作聲地放下了手中的兔子,轉向一邊開始烘衣服,看似誰也不愿搭理。
葉曉見狀只得抓腦掏腮,無計可施,他魂游似的繞了幾圈也沒想出啥更好的法子,干脆又坐了回去,兔子還是得烤的。
清河穿著衣服想要烘干實在頗于為難,葉曉便忽然道:“要不……你把衣服脫了吧!對,脫了。”
兩人四眼對視一眼,此意盡在不言中,葉曉一拍大腿又放下了兔子,去找長樹杈了。
——
夜深人靜夏蟲常鳴,留云寨附近的小山谷中,一團篝火照得通明,火堆旁架了幾支木架子,高高晾著幾件淺衣綢緞,而清河赤膊坐在旁,佝僂身子縮著背顯得十分局促不安。
他的模樣由來已久便是病殃殃的,也幾乎很少在日頭強盛的天氣里出行,乍一看真正似膚如凝脂,鬢影埋香,但清河很是因其自慚形愧,他沒有尋常男兒那般強健體魄,不能飛檐走壁亦無仗劍天涯的可能,就算日常的飲食起居,肩挑手提都費力,他這樣的人,又如何立足。
火光搖曳,光影婆娑,一時無話。
好一會,清河是憋紅了臉囁嚅道:“看……看什么看,沒見過如此瘦弱的人么。”
說罷,他就起身扯下掛在一旁烘了半干的襯衣,穿起來一臂到底好將自己完全藏住,清河竟從未想過自己手腳會有這般麻利的一回。
葉曉盤旋了半天的思緒,每回力圖打破僵局誓要開口,都被扼殺在了嗓子眼,這次他終于找到只言詞組道:“倒也不是,我看一些家境富足的少爺小姐,都……和你差不多,不,那比你還……不不不……額。”
不語則已,一語氣人,越攪越渾。
清河道:“……你也不用解釋了,我都清楚,還有,你輸了。”
!
——?
——??
——???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葉曉突然想到此前所說,任何方式,不計手段,不論時間,他驚跳而起:“剛剛那也算啊?!”
“怎么不算?涯當家親口所言,但凡笑出來就行,現在是還要食言?”
“你你你你你你你——!”
“萬望涯當家展現英雄豪杰之本色,一言九鼎,放我等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