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遠,暮鼓晨鐘山川之隔,此生也許是告別罷。
……
小卒一路小跑越過可目瞰大半片林子動靜的哨樓,哨樓高筑林立,宛似牢籠。
隨后他又疾步奔至齊云堂的門口,將那個長盒子轉交給了其中一位守門人青衣卒,青衣卒掂量了幾下東西的虛實,這才進了齊云堂正門。
齊云堂內主賓共落五座,除了大當家與三當家二人,另有三人,有兩人其貌不揚,裝束打扮與尋常百姓無異,只是舉手投足間動靜有止,不似紊亂,剩余一人,像個只談生意的商販,身后還站著兩個小廝模樣的人。
葉曉位于上座,一身桀驁之姿,眾人皆靜無一人敢先言。半晌,他終于開口:“諸位,仍守忠義否?”
“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好!諸位高義葉某自當銘記于心,如今天下滔滔,拔除禍患,肅清亂源勢在必行,爾等追義否?”
“海河之恩,莫不敢忘。”
說罷葉曉便拔出腰間短刀,鏗鏘摩挲的聲音還未聽得明白,他一刀就劃過自己的手掌,利刃即刻帶出一道鮮紅的口子,血流汩汩。
其他三人聞聲而動,竟也先后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各個滴血入酒,歃血起誓。
許子承在一旁不吭一聲,甚至看到此種場景都想避而遠之,看著都痛。這江湖人的規矩,可真是野蠻。
不止許子承這般認為,二當家與四當家更是如此,這種時候有葉曉一人受罪就行了,所以來都不來。
幾人將酒飲盡后,蘇小蕊便適時上前來,分別交給了三人三個信封,一封去向京華鏢局,一封去向京城,一封又去向西域商行,葉曉放下酒碗便道:“此信務必交到他們手中,在那之前若有情況,就必須銷毀。”
“是。”
葉曉朝幾人微微頷首,那些人先是魚貫而出,隨后分道揚鑣了。
這時他的左手已是一片血紅,但這到底只算是皮外傷,回頭倒些金瘡藥什么的也就過去了,可蘇小蕊早已備好了清水與藥物,以及干凈的細布,趕在葉曉還未回過神來之前,圍在了他身旁。
葉曉微愣:“無妨,稍后再處理。”
但他沒走出一步,蘇小蕊愣是執拗地端著水盆不肯讓開,葉曉只好隨意挨了個座位坐下,許子承倒是在他對面挑眉看熱鬧,仿似發現了何等閨閣趣事。
許子承又甩開長扇扇起風來,直說:“哎呀好熱啊,我怎么感覺我是這屋子里多余的人呢~”
葉曉:“……”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恰巧,一直在外恭候著姍姍來遲的青衣卒,只見他入門便先向兩位當家各自福拜一禮,隨后向著葉曉稟報道:“屬下得有一物,特來替清公子轉交。”
“……人已經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