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笑道:“這位大哥是愿意聽‘極——極——’的叫聲呢,還是愿意聽我這蟈蟈唱曲兒呢?”
這人還算厚道:“還是你的蟈蟈叫的好聽。”
而真心想要買東西的人從來沒那么多廢話,頭一個問價錢的人說道:“7文能賣不?”
沈持眨了下眼睛:“郎君,開單的生意,我圖個吉利,給8文好嗎?”
他說完下意識地臉面漲紅,沒有叫賣經驗,臉皮真是薄得不行。
那人笑了笑,從荷包里取出八個銅板給他:“好吧,給你。”收了銅板,任人家挑選了一只蟈蟈帶走,這買賣算是開了張。
賣出去這一只,把他買蜂蠟和松香、朱砂的錢賺回來了,余下的五只,只要賣出去一只,到手的錢算凈賺。
在逐利的驅使下,沈持雞血滿滿地繼續沿街花式叫賣蟈蟈,把他肚子里的那點兒文采全掏出來了。
很快,下一位顧客叫住了他:“小郎君,你這蟈蟈一直都是這么鳴唱的嗎?”
問詢的是一位清俊的儒生,白面微須,一雙桃花眼帶些許憂郁,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模樣。
沈持說道:“是的。”看這人的年紀,想是成家了,于是他吆喝道:“
螽斯振振,瓜瓞綿綿2。郎君來一只放在書案上聽叫吧?”
那儒生探究地向蟈蟈籠子里看去:“我還從未聽過蟈蟈這般鳴唱。”
“郎君要是需要,我還能讓他模仿青蛙叫呢。”沈持說道。
儒生說道:“哦?”
沈持:“郎君不信?”
儒生指著其中的一只說道:“這樣,我買下這只,你幫我讓他叫出青蛙的聲音怎樣?”畢竟喜歡蛙鳴的極少數的人,不能提前讓人家改了賣不出去不好。
沈持覺得他可真誠實,挑了一只最強壯的:“郎君瞧瞧這只如何?”
儒生點點頭:“就這只。”
沈持拆開籠子從中取出蟈蟈,把翅下的暗點挪了挪地方,而后放回蟈蟈籠:“等一會兒聽聽。”
“你幾歲了,念書了嗎?”儒生問他,看著沈持的個子,正是該考慮念書的歲數了。
沈持:“有打算去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