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就回城去了。”回去讀書以待三年后的鄉試。
“我得空去找你們。”沈持把二人送到村頭。
……
沈家白日里的熙攘喧囂終于被黑夜送走,
沈持沐浴之后,坐在書桌前看他前一陣子寫的《雅蟲》手稿,該寫的差不多已經點到了,
再對其刪減擴充,增添些趣味便可以成書了。
沈持不覺得累,便提起筆又修改了會兒書。
沈月看見他屋中的燈亮著,端了一盤果子進來:“得,吃。”
沈持:“阿月怎么還不睡?”她明天不還要早起去縣城上學嗎?
沈月從他手里要過去筆,在紙上寫道:哥,你是不是明年開春就去京城趕考啊?
她黑亮的圓眸子里寫滿擔憂,沈持一去京城日后再難回家來了。
沈持還是那句話:“哥哥還沒想好。”
在退思園求學的時候,他見過要下場春闈的一批京城優秀的舉子,自問與他們的差距很大。
他要是明年開春倉促赴京應試,只怕結果不太遂人意。
沈月又寫道:哥,你才十六歲,不如等三年后才下場會試,一來再讀三年書增加杏榜的勝券,二來這兩日來咱家給你說親的媒婆很多,爹娘說你都十六了,該相看起來了。
沈持笑了:“不急,哥哥等考完杏榜求取了功名再說不遲。”
他想起之前沈瑩的事,問:“阿瑩的親事怎么說?”
沈月眉頭緊蹙,她手里的筆顫了下:虞家太不像話,告吹了。她用三言兩語便把虞喚才買梳子被打的事寫清楚。
沈持看完:“……”
虞喚才這狗東西,黃的好。
兄妹二人又說了些別的,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睡下。
次日沈持想睡到自然醒,可五更天才亮,沈家的大門前就熱鬧上了。沈山一開門,一張描眉畫眼,鬢插大紅花的媒婆臉擠進來了,這是縣中有名的馬媒婆,她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扭著水桶腰:“沈老爺大喜。”
沈山咧嘴:“昨兒解元郎歸家已經大喜過了。”
馬媒婆:“知道知道,我今兒又來送一樁大喜事,您猜猜,這回我要給沈老爺說的媒是哪家的姑娘?”
“……解元郎說了‘他功不成名不就,不敢耽誤佳人。’”沈山把早年聽說書人說過的話摁到沈持頭上:“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馬媒婆不必費心給他作媒了。”
“您老千萬別這么說,您先聽聽我要做的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媒,”馬媒婆信心滿滿:“保管您聽了……”
沈山打斷了她:“馬媒婆,您知道我們家長孫阿大還沒娶媳婦兒,這么富貴的事兒得兄什么弟什么來著,要不這樁親事說跟我家阿大吧?”
馬媒婆臉上的笑意一下子砸地上去了:“沈大哥,這……”
“馬媒婆您回去跟富貴人家吱一聲,”沈山笑呵呵地道:“要是他們看上我們家阿大的,您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