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日后心術不正沾上“朋黨”二字。
新科進士們被這么一敲打,如醍醐灌頂,趕緊收起心中的小九九,
做好了老老實實吃頓飯的打算。
掃一眼整個瓊林宴,席面上,左相蕭汝平居主席,六部尚書,大理寺卿京兆府尹也是一人一席,至于其他官員則是兩人一席。
而進士方面,狀元沈持一人一席,至于榜眼薛溆、探花徐照真兩人一席,其余進士都是四人一席。
新科進士們看過席面位子后又去看餐桌上的菜式,有黃燜魚翅,灌湯黃魚,鳳鴨,佛跳墻……粗略估算一桌花費十兩銀子不止。
真豐盛。
正食指大動,但在聽到鴻臚寺官員喊“吏部尚書穆一勉到”的時候,多數新科進士們心中還是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瀾,心思又不在美食上了。
蓋因當朝的新科進士,除了三鼎甲直接授官,狀元為翰林院從六品編撰,榜眼、探花為正七品編修外,其余二甲、三甲的新科進士要經過吏部的再一次朝考,排名之后,才能授官,授京官或者外放,決定去向。
要好生經歷一陣磋磨。
至于沈持他們三鼎甲,明日授官的圣旨一下,就可以去吏部換身份文書、領官服和官印了。
不從吏部手里走,所以他們三鼎甲明顯比較淡定。
因而二甲三甲新科進士們的仕途直接捏在吏部手中,不少人今日來赴宴之前,把同吏部尚書穆一勉說什么話都想好了,就等著在瓊林宴上討得他的青眼,朝考之后授個最好是能留在京城的官,甚至有人放話道:“京城里的官職最容易往上走,要想盡辦法留下來,千萬別被分到京外。”
在他們看來,京官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甚至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官巴望著在吏部的考核中奪得優,被舉薦給皇帝,拔擢他到京城做官。
但是天子來這么一出,有些話就不知敢說不敢說了。
因此他們愈發羨慕沈持他們三鼎甲。
跟他鄰桌而坐的賈嵐這次考中二甲進士出身,他端著酒杯過來碰了碰,說道:“歸玉兄狀元及中提到過朱砂礦,聽聞工部開采極為艱難,”沈持說道:“想來問問大人所以然,羞愧書面文章的夸夸其談……’。”
李廉誠懇地說道:“狀元公的策問文章本官有幸一睹,狀元公真通曉天下之事,學問之廣博,吾乃不及。”
“工部所開采的黔西南的朱砂礦年產量不過一百來擔,”李廉搖頭說道:“太少了,而其他地方的礦品質又不好,難啊……”
沈持:“……”
他記得上輩子國之西南,如今黔州府所在的東北部,地處武陵山脈腹地,境內多山,氣候shi潤,非常適合朱砂的形成和生長。那里開采出來的的朱砂礦石品質優良,色澤鮮艷,被譽為“朱砂之王”。怎么可能只有年產百來擔子的朱砂。
可能那里的大朱砂礦還沒有被開采吧。
“那工部準備再探大礦嗎?”
李廉重重點頭:“在小礦附近探大礦,確是一種萬不得已的辦法。”
沈持與他聊起《管子》的探礦方法,李廉擺擺手說太理論了實地無法操作,又說起工部自個兒積累的探礦經驗:“工部一般都是自己探礦,金礦,銅礦……前些年在你們秦州府還探出一處銅礦呢……”
沈持與他聊得很投機,末了意猶未盡。一眾新科進士:竟不知道沈狀元也有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