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士聽聞聲響立刻飛奔過來問怎么回事,全被蘭翠攔住不肯放進來。
“啪!”史玉皎從袖中抽出一副軟鞭,凌空而下,抽到周勝的臉上,從脖子撕扯開一道口子,血肉在空中橫飛,新鮮的血腥味瞬息四散開來。
周勝疼得大吼一聲“老子……”,然而未等他回過神來,她反手又是一鞭,這次從他右臉頰抽過,又帶飛片片血肉。
他被抽得酒醒了大半,本能地去找他的刀,瞪大血紅的眼睛一看是史玉皎,撲通直直跪下了:“將軍。”
史玉皎低頭收起鞭子,三兩下繞在手腕上系住:“真丟臉?!?/p>
營中有的是軍妓,非要干這種逼死人的事,下作。
周勝低頭辯解道:“將軍,我……她本來就是個軍妓給老子作樂的……從前史大將軍不過憐憫她一二,她還真把自己當良家婦女了?!?/p>
“我不光為這件事打你?!笔酚耩ɡ淙坏溃骸霸趺床幌胂?,如今西南的兵力分散在鶴州與黔州,倘若大理段氏發兵來戰,你當如何應對?不思防守操練,竟然還有心思狎妓,不知輕重。”
“蘇將軍已經在加固鶴州先前的城池了,你看看你的營地……”十多天了連柵欄都未扎,像什么樣子。
被她連聲喝斥,周勝的酒幾乎全醒了,他說道:“屬下知錯?!?/p>
“你知道就好。”史玉皎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出來后蘭翠問她:“將軍,就這么算了?”
“要是云知能活過來,”史玉皎說道:“我便殺了周勝?!?/p>
蘭翠:“……”史玉皎:“你去他營中叫幾名可靠的人來,我有話要交待。”
“是,”蘭翠說道:“將軍?!逼毯螅瑤酌倚牡睦蠈⒈徽倭诉^來。
“眼下鶴州城局勢未穩,”史玉皎說道:“本帥若懲罰周勝,只怕為這點兒事鬧出亂子,只能壓著等等再說,這陣子煩請各位盯著周勝,督催他操練、防守,以免誤了大事。”
幾位老將抱拳道:“是,將軍。”
史玉皎辭別他們,躍到馬背上揮了下馬鞭,策馬往鶴州城中奔去:“去找他?!?/p>
蘭翠:“將軍去找沈大人嗎?”
前頭傳來低沉的“嗯”的一聲。
……
深夜,天井里半峰殘月。
沈持坐在夜燈下看新來此地協助他辦差的戶部員外郎盛誠明、韓紹統計的田畝、戶籍數據,末了給朝廷寫奏折,上奏仿照明朝在鶴州城設立衛所制,忽然有人敲門,趙蟾桂挑著風燈出去一看:“喲,夫人來了?”
夏夜里,沈持聽到聲音著一件月白春衫迎出來:“快進來。”他聞到她身上帶著淡淡的一股酒香,再看她面頰酡紅,心道,飲酒了。
她臉色不太好看,勉強對他笑了笑說道:“我去找周副將,順路過來看看你?!彼砗蟮母睂⑻m翠心事重重的,細聲同他打招呼:“沈大人。”
沈持心知定是出事了:“……來,到里屋來坐。”
說著,他牽著史玉皎的手把她帶到里屋,讓她在藤椅上坐了:“周將軍那邊,有事?”
史玉皎不知怎么開口,她難堪地說道:“不過是軍中的一些尋常事罷了,”她從他手上接過茶盞飲了口茶:“你不必操心。”
那碗酒喝得太猛,她有些頭暈,歪在那兒懶懶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