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度也有話要問他:“我聽說程己去找你了?”
“嗯,”沈持沾了杯酒,面色微紅:“他要為會(huì)寧縣令馮遂找找前程。”
孟度:“你怎么想的?”
“說來也巧,眼下有樁要緊事,”沈持徐徐說道:“我想了想,愿意干的人不多,我打算打聽打聽馮遂這個(gè)人,要是他愿意接,那再好不過了。”
孟度聽了笑道:“聽著有點(diǎn)坑,多謝你沒想著坑我。”
沈持:“……”
“到底是什么事?”孟度又問。
“是這樣的,夫子,”沈持拿心吃了塊:“左土司的表姐,一個(gè)叫段懷慧的女郎幾年前被人從昆明府拐出來,如今在鴻臚寺卿李大人府上為奴……我先前不知道,順著這件事問起來,才得知黔州、成都兩府拐子竟十分猖獗,還把手伸到了昆明府,連大理段氏的子女都不放過……到了不得不治一治的地步。”
孟度捏著酒杯:“拐子拐賣人口從來就有,他們只要弄了人來,倒手之后,朝廷允許賤民自有買賣,人牙子便是正經(jīng)生意,誰管得著,又如何去管?”
沈持:“話雖這么說,還是得想法子治一治。”“至于如何去治,就看馮遂有沒有本事了。”
“明年是大比之年,各地學(xué)子云集京師,或可打聽打聽馮遂的事。”孟度邊慢酌邊說道。
沈持:“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
孟度:“哦,那是我多嘴。”
說完又飲酒一杯。
沈持笑了笑,也自斟自飲——茶,媳婦兒有孕,不敢喝酒喝得酒氣熏天回去,怕熏著她,喝到水飽放下杯盞:“時(shí)候不早,我回去了。”
后院。
樂蓮舟正抱著兒子孟樂在招待史玉皎,四個(gè)多月大的小兒漸漸白胖,黑眸賊亮,他吃著小肉拳頭,一逗就咯咯直笑,叫人喜愛得不行。
婢女把他抱過來靠在史玉皎懷里,樂蓮舟玩笑道:“當(dāng)心他賴上你,長大了讓你當(dāng)他師傅要跟你習(xí)武。”
她剛說完,孟樂伸手抓了一把史玉皎的頭發(fā),速度之快叫人哭笑不得。樂蓮舟忙去掰他的手指頭:“你瞧,這就要賴著史將軍了。”
史玉皎拿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他光潔的大額頭:“習(xí)武要吃很多苦的,乖,想好了再賴我哦。”
孟樂像聽懂她的話似的,倏然撒開肉球小手,撇撇嘴,“嗷嗚”一聲哭了。
樂蓮舟說道:“你爹老來得子,哪里舍得你習(xí)武,你呀,就當(dāng)個(gè)富家公子,太太平平的就夠了。”
孟樂又收住眼淚兒咧嘴笑了。
史玉皎:“……”看著孟樂,她忽然憧憬起他和沈持的孩子出生后的情形來,心中莫名歡喜起來。
“沈夫人,相爺說要回去了。”孟家的婢女打起珠簾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