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卿啊,你下次見到裴愛卿,
還是要提醒他一句,
性情要溫和……”
沈持順坡下驢:“是,
陛下,臣一定轉告裴大人。”
君臣二人談得很順利,曹慈在一旁聽著心里五味雜陳,他這虧吃的太大了——沒把林瑄攆到光祿寺卿這種沒用的位子上,
裴牧又跟他全然不是同道中人,
費了半天心思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心里直抱怨這陣子走霉運,
應該閉緊嘴巴蟄伏靜待時機來著,到底還是心急了些。
皇帝朝著沈持下巴微抬:“去吧,去吧。”
“是,
”沒他什么事了,沈持趕緊說道:“是,陛下。”
等他一走,皇帝屏退太監等侍從人員,只留下曹慈,君臣倆看樣子要說體己話了:“曹相啊,你這兩日見過雍王嗎?”
曹慈微微一愣:“……”他心道:雍王不是被你自個兒給關起來了嗎?我又如何能見得到他。
皇帝這么問,難道是老糊涂了。
可轉念一想,不對,皇帝眼神銳利,哪有半分老態——不會是在給他挖坑吧?
曹慈一字字斟酌著說道:“陛下,臣心里頭一直惦記著殿下,只是這兩日殿下沒空見臣,如果陛下恩準,臣請見一面殿下。”
皇帝凝著他說道:“唉,曹相啊,你有所不知,朕心里頭苦啊,朕的這個兒子年紀小,心思單純,難免一而再再而三受人挑唆犯錯,一時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來……朕只好讓他閉門靜靜心,只是,他畢竟是個半大的孩子,朕也不人心責罰太過,”他頓了頓:“曹相,這該如何是好?”
受人挑唆?
曹慈首先想到的是康玄,可那老東西不是已經死了嗎。
還未等他想好如何應答,只聽皇帝冷不丁換了話題:“周六河雖去了官,但……”話都這里沒再說下去了。
這下曹慈聽懂了:皇帝對周六河去官并不滿意,大約是對這人起了殺心吧。
等等,皇帝為何單單留下他說這件事,曹慈轉過彎來了,是讓他給周家傳話,去逼死周六河!
什么時候周六河死了,就什么時候放雍王出來。
一陣輕微的不安襲來,他穩了穩心神,面上神色不動,裝糊涂地說道:“周家這陣子寂然無聲,夾著尾巴做人,想來也在思過,陛下,想來是雍王殿下從前提點的緣故……”
曹家和周家是親家,要是他出手逼周六河去死,天下人不笑話他落井下石嗎。
他不能沾這個手。他得甩出去。
又把話題拽到了雍王身上。
皇帝本想讓曹慈出手逼死周六河,奈何對方不聽話,只好悻悻地擺擺手,生硬地說道:“曹相也忙別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