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又說道:“你媳婦兒快到臨盆之日了吧?身體好不好?”
沈持:“大夫說還有四十天左右。”
一天天臨近,他也慌著呢。私下里已經尋了幾本婦人生產的書在啃,古代庸醫太多,他得略懂醫術,不然總是不放心。
心理上怕被忽悠。
“宴室什么時候布置?”朱氏再一次問他。
沈持:“前幾日送了信回祿縣,問問邱道長在不在,若在,請他來。”
朱氏:“就算邱道長在祿縣,接到信賣你面子趕來,也來不及了吧。”
沈持:“若再有十來天尋不到邱道長,我再找別人。”他也在四處打聽靠譜的堪輿之士。
朱氏繼續提醒他:“京城人家添丁、月子和咱們祿縣不同,你要多打聽,要周全,免得失了三娘的面子。”
沈持:“知道了娘,我心里有數。”
朱氏又叮囑他幾句旁的,回屋去了。
沈持一面洗手更衣一面等史玉皎回來吃飯,到天完全黑時,蘭家打發人送信兒過來,說蘭家老夫人留飯,讓家中不必等他了,還說自個兒晚些回去,叫他不必記掛。
沈持只好陪自家爹娘用了晚飯,之后去蘭家接人。哪知到了又撲了個空,史玉皎在蘭家吃過飯后,蘭翠想要去拜訪史家長輩,二人又往史家去了……
他又趕到史家,只見堂屋里頭史老夫人左手拉著史玉皎,右手拉著蘭翠,非要留倆女娃兒住下,慈愛又狡猾地對沈持說道:“阿池,今晚讓你媳婦兒跟著我住,我們娘幾個說些體己話,你聽不得,我就不留你了。”
自六年前收了滇地之后,西南無戰事,蘭翠再沒打過仗,此時脫下戎裝換上襦裙,倒像個大家閨秀,笑盈盈地拉著史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您這可就委屈沈相爺了。”
沈持聽了苦笑道:“……蘭將軍說笑了,不委屈,不委屈。”說完問了史家長輩的安后告辭回家。這夜他睡得不太安穩,翌日清晨早早就醒來,卻磨蹭到快趕不上早朝了才出門,路上
碰到裴牧,沈持問他:“趙駙馬的家事調解的怎樣了?”
裴牧苦起臉來說道:“不知為何,曹夫人忽然不回娘家了。”不鬧了。
這就麻煩了。按照朝廷律例,女子嫁夫隨夫,康平公主死后的嫁妝怎么處理,是她丈夫趙誠的事,別人無權插手,京兆府也得這么判。但是判了呢,康平公主寒酸下葬,讓天家面子上不好看,必然引來皇帝的不悅,哪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但如果趙央鬧著呢,他可以打著趙家父女二人的訟詞說法不一致,要勘驗核對的幌子和稀泥,拖著不判。
眼下看起來沒法拖了,這很燙手。
沈持:“……”聽著是有點兒蹊蹺。
不過他一時沒有多想,趕著上早朝去了。
一路上,
文武群臣步履匆匆進了皇宮,到了太和殿,站定后喘口氣的工夫,
皇帝就來了,他今日起的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