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沒有心情享用:“我想借用您家的固定電話……報警。”
她捧著熱茶,不斷狂跳的心臟在熟人氣息的安撫下稍微平靜下來,快速講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以及昨晚房間中突然出現的恐怖怪事。
“我住不下去了……我要回倫敦。不、不對,我要先報警,把那個用果醬在我房間里寫字的混蛋抓起來!”
芙洛拉驚恐得有些語無倫次,也就沒有注意到,希爾謝夫婦對視一眼的意味深長。
“我們這里電話線信號也不好,這樣,我們先去你家看看,順便把你的行李拿過來。這幾天你先在我們家住下,怎么樣?家里人多,就算真有壞人,那家伙也不敢進來。”
“可是……”芙洛拉還想再說點什么,希爾謝太太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雖溫柔,態度卻是強硬的。
芙洛拉只覺得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跟著希爾謝太太學琴,她是那么強勢,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放棄所有抵抗。
如今過了這么些年,兩人之間的食物鏈等級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那……那你們小心。萬一……那壞人還沒走。”
“要是壞人還沒走,我們就給他來上一槍。”
希爾謝先生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他樂呵呵地從墻上取下獵槍,拍拍xiong脯,一副老頭子還寶刀未老的可靠模樣。
隨著二人離開,房間內再度安靜下來。
或者說,死寂。
深色實木裝潢仿佛自帶吸音效果,整個房間中只剩下秒針滴答走動的白噪音,再不然,就是陳年木地板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沒事的沒事的。
芙洛拉在心中寬慰自己。
希爾謝豪宅里只有兩位老人,木地板會發出聲響完全是熱脹冷縮的物理現象,是有科學依據的。
壞人不可能會跟隨自己進入希爾謝豪宅。
可即便她不斷加強自己的心理暗示,某種窺視感依舊如跗骨之蛆般讓她心神難安。
到底是誰?!
她小心翼翼地挪下沙發,鉆心疼痛和冰涼觸感一起襲來——芙洛拉這才發現,自己在急速奔馳過程中,跑掉了一只拖鞋。
腳底板和腳踝部分都被路上的碎石雜草磨破,汩汩地淌著血。
芙洛拉:“……”
真是絕了。
手上腳上都掛了彩,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床上癱著了?
先治傷吧。
芙洛拉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池旁清洗好傷口,在試圖找些消炎藥時,冷不丁和一雙空洞冷漠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