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池旁清洗好傷口,在試圖找些消炎藥時,冷不丁和一雙空洞冷漠的視線對上。
她先是一驚,在看清楚對方模樣后,才松懈下來。
是人偶布拉姆斯。
小家伙安靜地坐在餐廳椅子上,反射著幽光的白瓷臉龐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芙洛拉的方向。空洞的大眼珠子里沒有任何感情。
窺視感的來源找到了。
“原來是你啊……”芙洛拉松了口氣,她原本想要把人偶腦袋轉過去,別讓這家伙的詭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可在凝視布拉姆斯的時候,芙洛拉又感覺……
對方似乎不是在看著自己。
而是在看著置物柜的方向。
她心有所感,順著小家伙的視線看過去,那里放著的竟然是醫療急救箱?!
芙洛拉猛地轉回頭,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布拉姆斯看了許久。
“……是你嗎?在幫我找醫療箱?”芙洛拉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夾了起來,像是在哄一個真正的小孩子。
小人偶不吭聲。
芙洛拉等了一會兒。
屋內也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鈴聲響動。
……也是。自己在想什么呢。
一個人偶怎么可能給自己指引方向,甚至聽懂她的詢問并做出回應?
前兩天聽到的鈴聲想必是希爾謝太太玩弄的小把戲。
一位母親為了維持離世孩子仍在身邊的假象,是有可能做出各種無法理喻的行為的。
芙洛拉已經認定布拉姆斯就是個普通的白瓷人偶,只不過,經歷這件事后,她對于小人偶的恐怖谷感覺減退了不少。
處理腳上傷口時,甚至將小家伙抱到了自己身邊。
一邊涂著藥水,一邊嬌聲抱怨:“最近發生太多事了……這里真是不安全。我都忘了要給你帶禮物了……嘶,好痛。”
芙洛拉絮絮叨叨的,將近日來窩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腦兒的都說給小人偶聽。
她沒有傾訴的對象,也不太好
意思和陌生人講述自己的不安,可當面對一只小人偶時,話匣子就全打開了。
就算把秘密講給小人偶聽,它也只能爛在肚子里。
難道還能四處給自己宣揚不成?
她講述的過于投入,時不時手還在半空揮舞著,試圖復刻當時的抓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