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念頭在大腦中閃過的瞬間,安妮將它化作了現實!在汽油的加持下,火苗猛地竄了進來!鞭撻著房間中能夠燃燒的一切物體!
芙洛拉在第一時間脫下外套捂住口鼻,但收效甚微,滾滾濃煙依舊從任何一個細小的縫隙鉆入她的呼吸道,刺激著她脆弱的肺部。
很快,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只能勉強聽到門外有人大聲叫嚷“著火了,快救火”,但那些聲音也漸漸的衰弱,從清晰到模糊,從附近到遠處。
她感覺自己正在一條漸行漸遠的船上,無助地看著自己被暗流和狂風卷里岸邊,無能為力,大腦一片昏沉腫脹,連最基本的感官都要失去。
燙,好燙。
這就是布拉姆斯曾經遭遇的地獄嗎?
在快要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芙洛拉最后想到的竟然是小狗——自己不得已又失約了,小狗不會又要偷走她的果醬,在房間里寫滿“騙子”了吧?
肺里最后一口干凈的空氣被榨干,芙洛拉再也無法保持平衡,搖搖晃晃向前倒去,朦朧間,她似乎看到一個黑影急切地沖向自己,結實而有力的臂彎將自己護在懷中!
是在做夢嗎……
如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小狗,那應該……也是場美夢吧?
帶著無盡的不甘和那么一丁點的欣慰,芙洛拉閉上眼,沉沉睡去。
……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芙洛拉發現自己沒有上天堂,反而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潔白的天花板、不斷鳴叫的各式儀器、床頭柜上的紅玫瑰、還有綁著一圈圈繃帶,卻趴在自己床頭沉沉睡著的布拉姆斯。
沒死?
自己真的還活著?
她剛一動手指,被牽扯到的傷口就傳來劇烈的疼痛,但她卻沒有哭,反而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活著!她還能感受到疼痛!她獲救了!
在大火里,她最后看到的人真的是……
芙洛拉不可置信地看向床邊因疲倦而昏睡過去的布拉姆斯,指尖插|入他的發中,輕輕愛|撫著。
很快,她感受到布拉姆斯醒了,但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無聲地享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感激。
有些話無需述諸于口,他們都很清楚,布拉姆斯明明早就體會過大火的無情和恐怖,可他卻仍然勇敢地沖進火海中救芙洛拉——正是因為自己知道地獄有多可怕,所以寧愿自己再經歷一次,也決不能讓心愛之人也承受同樣的痛苦。
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多久。
病房外的走廊很快想起了樂團成員們的聲音,布拉姆斯一驚,立即起身要走,可還沒離開床鋪,就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拉力。
小狗抿抿唇,眼中閃過幾分難堪:“你的同事來了,我得走了。不能讓他們看到我,不然……不然他們會笑話你的。”
他慌亂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確定它完全遮擋住了自己受傷的臉,才艱難開口:“我的存在只會讓你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