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開朗的少年從窗臺前的花瓶里取出昨夜凌晨睡不著去花園里采摘的玫瑰花,昂首挺xiong踏出了房門。
一步兩步。
行至樓梯拐角處,轉身,抬腳下樓。
一階兩階。
嗯,就快要到房門了。
這熱情的外來戶小金毛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似激動,又有些擔憂。
因由這些微妙的擔憂,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對著屏幕擺弄摁下翹起的劉海和碎發,保證了每一根頭發都是恰到好處,才收起手機。
很好,狀態很好。
頭發沒亂。
見面詞早就醞釀清楚。
ok,完美。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并起彎曲,敲了敲門。
清脆的聲音在這份寂靜中彌漫。
裴京郁并未等太久,幾分鐘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由于聲音過于輕微,這心眼大的外來戶未聽出兩種聲音交雜,顯得紛亂。
門被人從里推開,謝自祈穿著睡衣,氣色極好,面色紅潤。他正坐在輪椅上,顯然是剛剛起床,頭發還有些翹起。
裴京郁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藏在身后的花朵隨著主人的戰栗微微抖動,露水四濺。
他想說的話太多了,以至于有一瞬間的卡頓。
又因由這份該死的卡頓,他亂飄的余光攫取到一個身影。
小小的,藏在被子里,不怎么能看見身體,只一張臉側著,半靠在枕頭上,迷茫得昂起頭。
脆弱無助像只兔子。
不諳世事的小白花。
“你怎么在這?”裴京郁失聲。
手中的玫瑰跌落在地,為這戲劇的一幕增添不少異國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