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忙說道,“你別多心,咱早醒一天,就少遭一天罪,這錢爸愿意花,再說你這點錢真不算啥,你沒看那啥叫挨劈悠,就是你鳳姨他爹去世前住過的那啥重癥監護病房,那一晚上才跟吃錢一樣的嚇人,跟那一比,你這點錢都排不上號,這些天連藥都沒咋打!”
我聽著這話又自責又窩心的想笑,“爸,秦姥爺去世前住的好像叫icu,不是ipu?!?/p>
“哎呀,差不多嘛,那錢花的不跟挨劈了一樣啊,還得求著劈!”
爸爸咧著嘴,“反正你好了就行,別想那些沒有用的噢!”
說著爸爸還嘆出口氣,“你這孩子我了解,打小你就貼心,恨不得誰踩你一腳啊,你都得問問對方咯沒咯到腳底板兒,這玩意是天生的,再來人就這性格,吃完虧還得為對方考慮,但是三兒,你要記住,跟你爹不用客氣,爸不給你花錢給誰花錢,將來你不管走到哪,嫁給誰,你都是爸的親閨女!”
我眼圈跟著發紅,嘴里還是發出笑音,“爸,我性格是好,但沒你說的那么夸張。”
怎么可能誰踩我一腳我還問問對方疼不疼?
我這也不是假肢啊。
要得驚人藝,須下苦功夫
“打個比方嘛!”
爸爸扯了扯唇角,“三兒,爸知道你懂事兒,這孩子太懂事兒了吧,有時候就會受委屈,你鳳姨為啥心疼你,就是覺得爸對你的照看不夠?!?/p>
“你八歲的時候我和你鳳姨結婚,她還問我,這應應咋會做飯啊,我還沒理會,回頭一想,是啊,來來八歲的時候會啥啊,她鍋鏟都不會拿,你八歲時都能給爸做飯吃了?!?/p>
爸爸擦了擦眼底,“三兒,爸對不起你,你媽那時候一走,爸心里也空,還要供你姐上學,就想多干點活,還能轉移轉移注意力,就把你給忽略了,真是沒用我操一點心,你就長大了……”
“本以為你將來會像來來一樣,念書考學順順利利的,沒成想……三兒,你就是來給爸報恩的,爸欠你的永遠都還不清。”
空氣中縈繞起數不清的酸澀,似愁腸千萬結。
我壓抑著情緒,“爸,我一點都沒覺得你欠我,相反的,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媽媽走后,你一個人帶著我和大姐,每年的春種秋收,你都是自己上地,活太多干不完,你天不亮就得去地里,很晚了才能回來……”
那時我迷迷糊糊的等睡著了,都能聞到爸爸身上的泥土味兒。
那是汗漬和泥土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將他穿的衣服在外面抖一抖,土灰簌簌的落。
可是爸爸從來沒有讓我和大姐去地里幫忙。
他說大姐光學習就很累了,我太小更干不了啥。
后來有嬸子給爸爸介紹對象,看一個成一個,哪個阿姨都能相中爸爸,但……
我成了累贅。
有個阿姨外表和爸爸很般配,她還說愿意再給爸爸生孩子,唯一的要求是,將我送到寄宿學校。
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