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暗自發笑,這月子好像要坐沒頭了,就沒有一天是好模好樣的。
“542,你嘴里在咽什么?是在吃東西嗎?”
我晃了晃腦袋,艱難的咽下喉嚨里漲潮的腥甜,“沒吃東西,我只是在吞口水。”
醫生沒再多說,攙扶著我站起來,“走吧,你精神狀態太差了,先回監室里休息休息。”
“那是什么?”
管教對著桌面一指,“孟先生留下的嗎?”
我隨著她的指尖看去,桌面上還放著一瓶口腔噴霧。
管教走過去拿起噴霧,“哎,怎么還有一個發圈?這不是我們所里發放的那種皮筋頭繩啊。”
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虛虛的扯了扯唇角,那是我在外面最常用的發圈……
顯而易見,這是孟欽留給我的最后溫情。
以后,他再也不會為我隨身揣發圈了。
恍
……
回到監室我就變得昏昏沉沉。
不是發燒,純粹是鼻血流太多身上沒力氣。
倒也有個好處,敗氣發散出來后,空氣里沒那么多小針不斷地扎我了。
迷迷糊糊的睡著,夢里的場景虛虛實實,一會兒夢到我離家那天鳳姨追車跑的畫面,一會兒又夢到我體能測試時被哥哥們嘲笑,聲音嘈雜的充斥在耳膜,最后我看到自己哭著朝孟欽跪拜。
磕頭的時候我并沒有去看孟欽的表情。
可在睡夢中卻看的無比清晰。
他眸底有一閃而逝的慌亂,詫異,隨后是黯然,是沉寂……
最后,他只是冷冰冰的看著我,心像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似無聲地在說,原來,他竭力去維護的感情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的那一跪,推得他遠離萬丈。
從此兩兩相望。
他在海角,我在天涯。
起床號響起時我睜開眼,太陽穴滑過兩行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