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日完全被掩蓋于地平線下,軍營內除了巡營的士兵外都開始用晚膳了,照常輪番巡邏。
安傾怕有內鬼也不敢表現異常,照例同士兵們一起用著大鍋飯。
晚膳過后,為了消磨閑暇,她便獨自爬上了關隘口坡上唯一的那一棵樹上賞月,一旁的暗衛則倚靠于樹底。
“十九,你可知自己的真實姓名?”
安傾望著那月亮逐漸從東邊地平線上露出狹長一尾,猶如害羞的女子悄然露出的月彎眉頭,問道底下的暗衛。
“十九便是。”
暗衛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回答著。
安傾搖頭,“從今日起你自己給自己取上一個名兒,等戰事結束,便莫要再用這個代號了。”
良久未等到下面傳來回應,安傾往下望去,少年一身黑衣若非前方營帳燈光印染怕是月亮再如何皎潔明亮也無法看清。
再者,她似乎從未看清過他的面容,他總是隱藏在黑暗中,哪怕平日里白日也是籠罩在那斗大黑帽之下。
“十九?你可是有何不愿亦或者是其他原因盡管說出來,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怪罪于你。”
安傾以為他是有什么不敢開口提出的要求或者是苦衷,可誰知卻傳來一句“我不知取名。”
這句話里透露著濃重的茫然與無助,仿佛一下透過時光看到了從前唯唯諾諾的自己,膽小卑怯害怕一點錯誤引來他們的謾罵與冷眼。
“無妨,我記得你應當是學過識字的?”
安傾接著問道,很快傳來回應,“識得簡單的,多的便不會了。”
安傾開始沉默,這個原因她無法去替皇室辯解?為了保證皇室秘辛不被泄露所有的暗衛都是不許識字學文的,有的甚至還會割舌杜絕泄密的事情發生。
皇室需要的是刀,是劍,唯獨不是能說會道的嘴。
當然,除了極個別特殊的暗衛允許識一些簡單的字也是為了便于主人,而這類人往往都是親衛亦或者極其幼小便被派遣至主子身邊。
他們往往是最為忠心的,但同時一旦被發現背叛或是為主不喜,下場則比死要更為難受。
“不如我替你取上一個,若是喜歡便用著。若是不喜,棄了等你有空尋個萬字書自己取也可。”
安傾提出建議,底下暗衛眼眸微亮如螢星靈動,嘴角揚起按捺不下的笑意,“一切聽殿下的。”
安傾也笑,“今日月牙如弓,蒼穹之下,就叫蒼月吧。愿你以后人生如蒼穹廣闊如月弓清耀,如何?”
“十九感謝殿下賜名,十九十分喜歡。”
暗衛說道,從他言語的氣息而斷應是十分喜歡這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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