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打聽個事兒唄?剛才那位蘇晨先生,他是不是貸了不少錢啊?”
她湊近了些,裝作一臉關切,
“我是他老朋友,看他最近愁眉苦臉的,有點擔心他……”
說話間,她那只涂著亮色指甲油的手,已經非常“自然”地從名牌手袋里滑出一張紅票子。
動作很快,穩穩地塞進了對方手心。
那工作人員捏著鈔票,眼神躲閃了一下,看看四周沒人注意,才壓低嗓子飛快地說,
“貸了五千萬呢,說是給什么晨星農機廠升級用。”
“多少?!”柳如煙差點破音,眼珠子瞪得溜圓,滿臉寫著“這人瘋了吧”。
農機廠?在她看來那就是個土得掉渣、根本沒奔頭的行當!
蘇晨居然敢砸五千萬進去?
這跟把錢直接扔進垃圾焚燒爐有什么區別?
她腦子里立刻浮現出蘇晨破產后灰頭土臉的慘樣。
一股巨大的慶幸感猛地涌上來。
老天爺!幸虧自己當年跑得快!
要是還跟著他,現在豈不是要被一起拖進這五千萬的債務泥潭里淹死?
柳如煙忍不住翹起嘴角,心里那點得意勁兒壓都壓不住,小聲嘀咕著,
“哼,蘇晨啊蘇晨,自己找死誰也攔不住。還是老娘聰明,早跟你劃清界限了!”
她越想越美,腰肢一扭,踩著輕快的步子就往外走。
蘇晨懷揣著滿滿的干勁回到了晨星農機廠。
雙腳剛踏上那片熟悉的水泥地,那股混合著機油和金屬粉塵的味道鉆進鼻孔,反而讓他心里一下子踏實了。
顧不上喘口氣,他立馬扎進了晨星農機廠擴廠的大計劃里。
眼前這片兩百來畝的老廠區,墻皮斑駁,機器轟鳴,承載了他和父親太多的汗水和記憶。
但現在,它像個穿小了的舊衣服,緊緊巴巴地箍著廠子的手腳。
蘇晨叉著腰站在辦公室窗前,目光越過銹跡斑斑的鐵柵欄,投向遠處那片空曠的荒地。
在他腦子里,那片荒地已經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個占地兩千畝、氣勢恢宏的新廠區藍圖。
這才是晨星農機廠該有的樣子,我起飛的地方!
藍圖再好,沒家伙事兒也是白搭。
設備,成了蘇晨心里頭等大事。
他立刻像餓狼撲食一樣扎進了市場調研的汪洋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