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男生睜開了眼睛。
那一淵黑漆漆不見底的眸中,絕望的癲狂神采還未褪去半分,只死死地盯著她,像是盯著一個不可思議的鮮活存在,又像是重獲生命至寶似的,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她不松手,用力到修長指節都青白交加。
“笙笙,笙笙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在這里。”
“我在這里,不會離開你的,不會。”
蘇念笙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慰他,聽著他偏執的喃喃,不知道他現在是醒了,還是仍舊在夢魘中。
“雋哥哥,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
“我夢到,你和時逾白結婚了,他對你很不好很不好,可我被困在國外,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前世,在她死后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等我回來,你已經……”
他說著說著,嗓音中不覺染上了哭腔。
從未如此脆弱過。
蘇念笙聽到,一時間如遭雷擊,驚詫萬分。
為什么,為什么他做的夢,和她前世情形一模一樣?
那她剛剛做的那個夢,還只是個夢嗎?還是真實存在的?前世,在她死后,他真的……
無盡的熱意和淚花涌上眼眶,她死死咬著唇,極力抑制住情緒,“你在胡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時逾白結婚?”
就當那是一場夢吧。
雋哥哥,我們不過一起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就像小時候一樣,醒來,互相講個笑話,一切就都過去了。
“更不可能不要你,笙笙最愛雋哥哥了,會和雋哥哥一起長命百歲,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她一直在說好聽的話,逐漸安撫了男生過激的情緒。
“可是……”
“時逾白說你愛他,很愛很愛他,總有一天,你會回心轉意,投入他的懷抱,還說你在陰天冒著大雨給他送飯,在全校師生面前向他告白。”
“?”
蘇念笙聽著這段耳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