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裴明珠能對被舍棄、被刁難、被羞辱、被搓磨感同身受了吧。
報仇雪恥,本該這般才算痛快。
殺人不過頭點地,若只圖個速戰速決,反倒讓仇人死得太輕省了。
霜序躊躇片刻,輕聲道:“姑娘容稟,奴婢思來想去,總覺得成府這番安排透著幾分蹊蹺。雖說也可能是奴婢多心……”
裴桑枝纖指輕抬,在霜序額間一點,唇角漾開一抹淺笑:“你何曾多心?”
“成府這般作踐裴春草,樁樁件件都是算計。一則要磨去她的棱角,好讓她明白以色侍人的妾室原就該是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往后在深宅里,只能靠著夫君的恩寵過活。”
話音微頓,裴桑枝忽地輕笑出聲,聲音清凌凌,“至于這二則……”
“可不就是做給我看的。”
“想必成尚書早已察覺我的恨意,這才刻意示好,盼我能投桃報李,至少給成景翊幾分好臉色,若能識相地應下這門親事,自然再好不過。”
“否則,成府后院的私密消息,豈會這般輕易被你探得?”
就是不知,這成尚書的手段會一直迂回溫吞,還是終究要來個先禮后兵。
霜序不假思索:“成景翊什么東西,他也配?”
說句不客氣的話,成景翊連國公爺的腳趾蓋都比不上!
更不配姑娘笑臉相迎!
裴桑枝一本正經附和:“是的,他不配。”
霜序在心底默默補充了句:“國公爺最配。”
旋即,方開口道:“姑娘可有應對之策?”
裴桑枝神色從容,指尖輕叩案幾,不慌不忙道:“莫急。”
“成府這盤棋,可不止成尚書父子兩個執子人。”
“至于裴春草與成景翊那些風月愛恨,不必再報。但那位成三爺的公子的動向,需得多加留意。”
“倘若他抵京,再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