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米的收完后,最累的活那要屬秋翻了,需要把表層土翻到下面,底層土翻上來,一來能把藏在土里的蟲卵、雜草籽凍在地表,二來讓土地經過秋冬的凍融變得疏松。
知青們要跟著老農用牛拉犁,幾個人一組拽著犁杖往前挪,要么用镢頭刨地,一天下來手心磨出血泡是常事,傍晚收工時褲腳、鞋里全是土,像從泥里撈出來的。
今天剛從地里面收工,知青們和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往回走,書記裹著半厚的夾襖匆匆地跑了過來。
嘴里的煙對鍋子和喘息的霧氣混為了一片。
直接走到地里,一把就拽住了馬上要趕回家的姜秋實。
還真是嚇了姜秋實一跳。
“書記什么事兒啊?這天都黑了,人都散了!我還著急去食堂吃飯呢,一會兒去晚了,菜和飯都涼了!”
東北的冬天就是這樣,稍稍的晚那么一會兒,一會兒飯菜就冰涼涼的了,原本干了一小天的活,大家就又累又餓又冷,最幸福的時刻自然是晚上吃一口熱乎乎的,鉆進熱乎乎的被窩里睡覺。
姜秋實自然也是著急的。
“走吧,咱們往食堂那邊走,在外面怪冷的!”
書記將嘴里的煙袋鍋子拿下來指了指食堂的方向,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往那邊走。
姜秋實也挺納悶,突然書記來找她是什么事兒,難道是告訴她秋冬不用干活了?還是說她可以返城了?
但這些可能是姜秋實異想天開。
兩個人一路走著,沒聊書記想說的事兒,而是說了一些臨冬前的工作,沒得一會兒便走到了食堂。
而兩個人這一路往食堂走的時候,白青青一直跟在他們身后。
自從上次林艷出了那么大的事兒后,白青青可算是消停了不少。
在知情點兒里,白青青和知青點兒里的女知青打成了一片,為的就是日后可以有一個幫手。
可愛與之前白青青的傲慢和獨立獨行,一直跟林艷走得很近,又因為她出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大家對于她也都是有所避之的。
以至于白青青現(xiàn)在孤零零的,一個人一個人回宿舍,一個人去上工,一個人去吃飯,和以前那種有小跟班的情景,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原本就有妒忌心的白青青,這次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她不甘心憑什么讓那個被下放的資本家小姐,這么得逞?
而且什么好事都讓她干了,不就是防疫流感嗎?這個事情如果讓她組織的話,白青青覺得自己也能夠勝任,只不過沒有安排到她的身上,那就不能怪她了。
雖然一個人很寂寞,一個人很孤獨,但白青青后來想了想,覺得這樣的安排,反而是給她了有乘之機。
以至于這樣的話,就沒有人再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了,她再想做點什么的話,似乎變得很輕松,即便是出現(xiàn)了什么紕漏,也沒有了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