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當前,她也牢記使命,寒暄幾句,問道:“你在蜀郡遇過刺,我們今夜出宮安不安全呀?”
名曰問候安全,實則想知他出行帶了多少人馬,方不方便她跑路。
跳河
景蒼若有所思地睨她一眼,笑道:“侍從加暗衛,還有巡邏軍隊,上萬。”擰了擰她胭紅的臉蛋,“保證一只蒼蠅叮了我,都飛不出去。”
他明明回答問題,虞緋卻覺得他話里有話,仿佛在暗示她:不要想跑,插翅難逃。
轉念,他本來就知道她想離開,借機警告一下也正常,她不能做賊心虛自露馬腳。
“那我就放心了。”虞緋商業假笑。
驅儺是本朝一項驅邪迎神的活動,每年除夕夜里,男女老少都會出動。
一對男女帶著巫女、天將的面具在前面領舞,身邊圍著上百個帶小神面具的孩子,后面跟隨帶著各種面具吹拉彈唱、手舞足蹈的百姓們。
虞緋瞧著,這幕特別像現代一些地區的“游神”儀式,只是差了人人帶著面具而已。
她跟景蒼循著人流在街邊慢行,前后左右大概圍了上百個便衣侍從,偏他有傷在身,又曾遇刺,她想叫他撤掉一些也難開口。
他還牢牢牽著她的手,一步也不松開,仿佛怕她走丟。
“公子,您要的東西都買來了。”
霍刀和丁香拎著大包小包過來,又補:“都驗過了,無毒。”
景蒼側頭看她,“瞧瞧你想吃什么。”
虞緋掙開他的手,無奈扶額。
她本來是讓丁香打著買零嘴小吃的名義,去附近找找哪里有賣假死藥,她好碰瓷人多踩踏、一命嗚呼,然后躲過景蒼的查探,悄摸摸回到老家。
可他實在看她太嚴了!
她剛吩咐完丁香,他派十個侍從在后綴著,好像她讓丁香是去干違法犯罪的事情一樣,見她面色不悅,他又改口,命霍刀與丁香一起。
一個霍刀比十個侍從還厲害好嗎?
景蒼似乎見她遲疑,緩聲道:“出來人多,難免玩不盡興。你要喜歡,我叫些人進宮表演驅儺,那些小吃鋪子,也讓他們去宮里擺,到時我再陪你逛。”
若擱剛入宮那會兒,虞緋定得眉開眼笑,她就喜歡受人矚目、眾星捧月的感覺。但蠱失效后,她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除了離開,對什么都再提不起興趣。
“不用麻煩了。”她搖頭,望著墨海似的天上懸掛的一輪明月,“我只是想家了。”她得為今晚的心不在焉找個理由。
景蒼沉默須臾,復拉起她的手,“你可以把皇宮當成第二個家。”
虞緋笑笑:“但愿吧。”
一路她都在找“尋死消匿”的機會,直到驅儺快結束,行到一座拱橋上時,一個孩子被人潮無意擠落,墜入河中,一時哭喊呼救聲刺入耳中,眾人手忙腳亂,身影雜錯,擁擠之中又有幾個孩子“撲通撲通”被撞下河。
幾個大漢捋袖甩鞋,跳河救人,電光石火間,虞緋猛地掙開景蒼的手,視死如歸地往河里跳。
“虞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