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難以置信。
在她得到這條法則,就知道正常玩家絕對猜不到!尤其是和她水平差不多的,只存在于低端局的玩家。這些低端玩家對于法則的理解,大多還停留在“能”和“不能”這樣膚淺的限制上,根本不會想到其它。
黎漸川看到安娜眼底毫不掩飾的狠毒與絕望,確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測。
“你的法則確實很難猜。”
黎漸川說,“但你可能忘記了,我連續三個白天都見過你。你的妝一天比一天厚,灰色的頭發在變白。今天這場雨,將你的偽裝洗掉了一部分,就更肯定了我的猜測——你在變老。因為除了第一天晚上之外,你再沒有成功殺死其他玩家。
“在知道是你拿了一血之后,我就很疑惑。在沒有確定周圍情況的第一個晚上,你為什么要不顧一切匆匆出手,殺死第一個玩家。
“在明知很多人都盯著新人時,為了不暴露身份,有經驗的老玩家都不會立刻且親自動手。但你動手了。那就證明你有必須動手的理由。而且第一晚你的馬車里,除了風鈴聲與精油味,還有一股尸臭。”
黎漸川冰冷的視線看著她:“你馬車里的精油越來越濃,但這也無法掩蓋你身上的尸臭味。而且你除了陰天,出行大多在馬車里,或者走在陰影中……”
安娜的身軀慢慢變得透明,但她仍是不甘心,一雙瘋狂的眼睛瞪著黎漸川:“不、不會……這些線索根本不足以讓你猜出來!你不知道嗎?法則不能隨便猜,你萬一猜錯……死的就是你!”
一直沉默的寧準突然笑了。
“說你蠢呢,你還不信。”
他喉結滾動,嗓音沙啞冷峭,“那本黑皮書你知道找人拿回去,就不知道再仔細看一遍?
“那本書的第57頁,講了一個有趣的儀式。一個瀕死的人,和死神做了交易,用一天殺一個人的條件,換來繼續活下去的資格。但他一旦停止殺戮,就會變得蒼老,身上散發尸臭,畏光,是半只腳踏進冥界的活死人……”
黎漸川接道:“而且最巧的是,記錄這個儀式的人,就叫羅尼。和扉頁的簽名是同一個人,字跡一模一樣。我在警局打聽了下這個名字,倫敦與宗教有關的名叫羅尼的人,至少有六個。
“在這六個里,有一個是幾年前德蘭鎮教堂的教父。德蘭鎮至今只有過三個教父,第一個老死了,第三個是現在的教父,那么羅尼就是第二個。而你說過,你的丈夫洛克,做過德蘭鎮的教父……
“如果洛克是記錄這個儀式的羅尼,那他很有可能在自己身邊見過這個儀式。
“而你身上的那些解釋不通的地方,還有那些細微的東西,就立刻變得十分明顯了。它們極可能和你的身份、你的法則有關,只要稍加辨別,再大膽賭上一賭,就能猜到。
“你需要sharen才能存活,卻不能是殺其他npc,如果可以,恐怕你早就殺了,也不會出現這些儀式后的特征。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你需要殺玩家來獲得存活時間。
“第一晚的晚餐,你在所有人剛坐下時就掀開了卡牌,看了自己的法則。你知道自己需要sharen,所以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在餐桌上就對新人進行引導暗示,設下圈套。
“你太急了,這種急并不正常。而在游戲里唯一能強制玩家必須做什么,且不能違背的,只有法則。”
黎漸川道。
安娜眼神呆滯。
太急。
她又一次聽到這個評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上一次寧準對她說出這兩個字。恐怕在她擊殺新人時,他們就已經懷疑她了吧。
那本書……她不是不想再仔細看一遍,只是洛克將書拿回來之后,上面就有了寧準的毒液。就算寧準說沒事,但誰敢相信?她根本不敢碰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