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的姿勢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他專注地聽著鐵門外的動靜,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聲響。
在十二點到來時,他閉上了眼睛。
按照游戲規則,他的法則是在每晚十二點到一點閉眼。
這個十二點到一點,在這局游戲里顯然不具備客觀性。也就是說,是在玩家本身認知里的十二點到一點區間,就可以作為法則實行的時間。
萬一沒有時間參考,那恐怕也只能盲賭了。
十二點的指針滑過沒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很輕,穩而快,夾帶著輕微的呼吸聲。
這樣的腳步,一聽就是身體素質很好的人才擁有的。并且這個人很小心,應該習慣于潛伏類的工作,所以面對未知的環境,會放輕自己所有氣息,保持警惕。
而這樣的習慣,恰好是黎漸川多年養成的。
低低的詩歌誦念聲與燭光一切來到門前。
黎漸川不能睜開眼,但他根據這聲線和誦念的發聲習慣,已經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就是他自己。
而這時,這間陰沉沉的禁閉室突然發出聲音:“你是……訓誡者嗎?”
依舊是黎漸川之前遲疑念出的聲音語調。
只是因為這聲音好像是從整間禁閉室的四面八方傳來的,所以顯得語氣顫抖而詭異,通過狹小的鐵窗鉆出去,完全沒有了黎漸川本人的原聲。
聽到這句話后,黎漸川一個箭步沖到門前,閉著眼在鐵欄桿上狠狠地砸,大聲喊道:“別回答它!聽見沒有?別回答它!”
但他的喊聲似乎根本沒有傳出去。
他的手指也無法穿過欄桿,伸出更遠,就連他的縮骨能力都不能讓他變得柔軟的手臂探出去。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在黎漸川的喊聲里,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冷漠地回答:“是。”
與此同時,一聲突兀的咔噠聲響起。
黎漸川立刻感覺到自己按著的牢門松動了,似乎是被打開了。
但門內沒有把手,他用力拉了拉小窗上的鐵欄桿,鐵門仍是紋絲不動,仿佛剛才一瞬間的動搖,只是黎漸川的幻覺。
接下來。
黎漸川耐心著觀察,發現了其中的規律。
每隔這里的十二個小時,外面的自己就會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