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長,此時窗外夕陽赤紅一片,像在屋內撒了滿墻滿地的血,丹妮斯游曳其中,打量著屋內陳設,已十分接近她穿越前的普通人家,電視沙發,書柜電腦、電磁爐微波爐、餐桌冰箱真正屬于女人的世界,科技、經濟、文化發展都是極速。
丹妮斯站到書柜前,隨便抽出一本,封皮寫的是《視角向東:論卜瑞茨的社會變革——從部落到集權再到部落》,她翻了幾頁,發現內容前大半部分都是推論與猜想,看來卜瑞茨也經歷過歷史遺失,后半部分近代相關內容寫得詳盡,還能從字里行間看出作者對卜瑞茨的感情。丹妮斯草草翻到末尾,發現作者欄寫著「皮婭-諾博」。
她放回這本,又拿起一本,是位不認識的作者寫的現代小說,講的是兩位主角從學校競爭到職場的故事,語言詼諧。再拿一本,是兒童讀物,說的是四姊妹喪母后不愿前往孤兒院,四處流浪冒險的故事。丹妮斯各翻了幾頁,很快便失去興趣。
她看書的時候,威威在旁邊的電腦上打字,很快打印出一沓紙來遞給她。丹妮斯粗略一看,是好幾份旅行計劃。
威威兩眼冒光,“你來決定咱們接下來干什么。”
丹妮斯思考一會兒:“我暫時還想不到要去哪,明天再說吧。”
天色已晚,丹妮斯和威威并肩躺在床上,滿天星光順著窗戶照進來,如同當年在賽溫德那滿城的燈火,丹妮斯感慨非常,側過身去尋威威,發現她已睡熟,想是這么多年過去,她早將那晚的相顧無言忘記。
丹妮斯閉上眼睛,瞇了一夜,
如果還有第三次
人口少,不擁擠,就無需將大部分空間用在住宿等硬性需求上,有的是富裕的空間供人們顧及心靈層面的舒適。所以無論是住宅區、商業區還是政務區,都必有足夠寬敞的公園、廣場或體育館之類,供人散心、運動,或只是閑坐發呆。
這片住宅區是一圈間隔百米的五層小樓,圍著個約一公頃的花園。小樓的紅墻掩映在綠樹枝葉間,白色橙花一簇簇掛在樹梢,隨風襲來陣陣花香。路邊滿圃芍藥也開了,朵朵都有巴掌大,紫白黃粉花團錦簇,煞是熱鬧。小徑蜿蜒曲折,穿花而過,中間是褐紅磚石鋪就,兩側是顏色相近的橡膠跑道,丹妮斯沿路前行,果然在不遠處遇上晨跑的人。
不知怎么著,丹妮斯隨她們一同跑了起來,初夏清晨溫度正好,跑步帶起絲絲涼風,舒適無比。
沿途遇上清掃機器慢悠悠地挪動,丹妮斯和其她晨跑者貼心地繞開。又見花叢中有園藝師正將垂到跑道上的花枝束起,避免被跑步的人碰斷。一路跑到花園正中,這里是一大塊青石鋪的圓形空地,幾個青年正零散坐在各自的墊子上,閉目冥想。
晨跑的幾個人在旁邊樹下稍歇,見丹妮斯面生,過來搭訕。丹妮斯解釋不清自己的來歷,只好說是從卜瑞茨過來旅游的,只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便會離去。
眾人十分熱情,要給丹妮斯留聯系方式,說無論有什么事,只管找她們。丹妮斯沒有手機,說是沒帶。眾人便約她明早再見,到時候再留不遲。丹妮斯只是笑笑。
休息好繼續往前跑,丹妮斯隨其她人來到一株一人環抱粗、約30米高的紅豆杉旁,樹下是一圈長石凳。眾人有的在這兒拉伸,有的換個方向接著跑,丹妮斯獨自遠離人群,順著條羊腸小道鉆進花叢中。
里面有一青年,面前支著畫板,手上拖著顏料盤,正對著盛放花朵抓耳撓腮。
丹妮斯本想一個人待會兒,路過青年身邊正要往前走,不料被青年叫住。
“哎!女士!那位黑衣服的女士!”
丹妮斯回過頭,見青年笑意盈盈沖她招手。
“麻煩你,過來一下,幫幫忙。”
丹妮斯好奇,便走了過去。
青年從腳邊箱子里掏出來個馬扎,讓丹妮斯坐下,卻又不讓她坐在身邊。而是將馬扎放在稍遠處一叢紅粉相間的芍藥旁,讓丹妮斯坐那里,贊道:“太好了!真像!”
丹妮斯歪頭,問:“像什么?”
“死神。”青年說著,用炭筆在畫布上描了幾筆。
丹妮斯笑她:“黑頭發黑衣服的人多了,個個都像死神。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