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您臉上都是汗!”
這話說的覺羅氏臉色由陰轉晴,幾個乳母也跟著松了口氣。
眾所周知,覺羅氏雖替二爺生下兩子一女,但最疼的就是七格格年珠。
有道是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別說覺羅氏稀罕這寶貝女兒,幾個乳娘也覺得年珠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
長得好看可愛,心地良善,也沒什么架子。
聶乳母見年珠沖自己使了個眼色,這才忙帶著幾個乳母退了下去。
覺羅氏自是將女兒小動作盡收眼底,哭笑不得道:“……你啊你,叫我如何說你才好?”
“正是因你平日里對你院里的下人太好了,所以才養得她們如此懶散。”
“想你大姐姐當年未出閣時,可是將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就你這般性子,來日若嫁了人,還不知道被婆家怎么磨挫了。”
年珠無奈道:“額娘……”
她只覺得這個話題對自己來說太過遙遠。
就算她刻意把腔調壓得低沉些,聲音中仍是止不住的稚氣。
這世上最難受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而是嫩黃瓜里有個老黃瓜的芯子。
這種感覺無時無刻都讓年珠覺得別扭。
“好了,好了,你若不喜歡額娘不說就是了。”覺羅氏將女兒抱在膝上,笑道,“今日咱們珠珠乖不乖?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一個個問題是事無巨細。
年珠是一一作答。
對于覺羅氏,她很是喜歡。
雖說她這母親是刀子嘴,卻是豆腐心,雖說她這母親時常拿她同出嫁的大姐姐比較,雖說她這母親時常說她沒有滿族姑奶奶的跋扈……但她知道,天底下對她最好的人就是覺羅氏。
想當初,她剛生下來時比貓兒還弱,所有人都說她活不長的。
唯有覺羅氏沒有放棄,到處求醫問藥、求神拜佛。
年珠看著覺羅氏疲憊的面容,扯著她的袖子道:“額娘,您陪我一起午歇好不好?”
覺羅氏想著書房里那一攤子事兒,不免有幾分猶豫。
但她一低頭,就看到年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能無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