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側福晉今兒穿著一件青蔥色顧繡梅花翠羽的旗服,這樣顏色衣裳,年珠穿著好看,年若蘭穿……也不錯,但穿在李側福晉身上,看著卻有些別扭。
若妝容素凈還好些,偏偏李側福晉還濃妝艷抹,手上、頭上、脖子上等地方都掛滿了首飾。
遠遠看去,就像一移動的圣誕樹。
人吶,不服老不行啊!
年珠心中這樣感嘆一句,面上卻裝出乖覺的樣子請安道:“見過李側福晉,給李側福晉請安了。”
“嗯。”李側福晉從鼻腔應了一聲,不咸不淡道,“我聽說過你,你就是年側福晉的侄女對吧?不知道你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兒?”
“我聽你阿瑪向來會鉆研,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高官,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與你阿瑪一樣呢!”
年珠:“……”
她雖見過情商低的,卻沒見過情商這樣低的,雖說這話中有羞辱她的成分在,但……誰能蠢成這樣啊!
她想著這人只怕在四爺跟前也聰明不到哪兒去,面上笑意不減,道:“您說的是,不少人都夸我們家一眾孩子中,我和我大哥是最像我阿瑪?shù)哪兀 ?/p>
“我今日過來沒事兒,是來與您道謝的。”
“道謝?”李側福晉本就不大聰明的腦子頓時更轉不過來彎了,好奇道,“你與我道什么謝?”
難不成還能是來謝她故意當眾往年側福晉心窩子上戳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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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珠笑道:“方才姑姑回去之后,我聽姑姑說起您因福宜表弟去世一事四處打聽呢。”
“說是您還尋得一高僧,能夠叫高僧做法,叫福宜表弟再投胎到姑姑肚子里去,姑姑當時一聽這話,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等著回去之后,姑姑這才驚覺失禮,她還未與您道謝呢,所以這才派我過來走一趟。”
說著,她嘴角的笑容更深,又道:“敢問李側福晉,福宜表弟何時能投胎到姑姑肚子里去?姑姑這些時日可是需要做些什么?”
“想來李側福晉您已在眾人跟前提起這件事,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等著王爺回來,我就將這‘好消息’告訴王爺,王爺定也會十分高興的……”
“別,別告訴王爺!”李側福晉頓時花容失色起來,忙道,“這件事尚未成功,可別叫王爺白高興一場……”
“李側福晉,沒有十足把握的事,也能往外說嗎?”年珠這張胖嘟嘟的小臉上浮現(xiàn)了幾分不解,道,“我額娘時常教我,若事情沒有做成或沒有十足把握之前,是不能隨便宣揚出去的。”
她看向李側福晉,皺眉道:“看您的年紀,比我娘大上不少呢。”
“怎么我娘都明白的道理,您不明白?”
說著,她就恍然大悟起來:“哦,我知道了,您這是自謙呢……”
李側福晉是徹底笑不出來,她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盯著四爺和寶貝兒子,所以只將年珠當成個尋常的五歲稚童,壓根沒懷疑年珠這是故意使壞——要知道弘時五歲時,連話都說不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