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后,年珠這才走出了便宜坊。
開門做生意,特別是開酒樓飯館的,一怕吃食出問題,二怕有人鬧事。
人家食客高高興興喝酒劃拳,正在興頭上,突然有人闖進來又是吵吵嚷嚷,又是摔東西的,換成誰誰都會不高興。
年珠上馬車之前回頭看了眼,只見便宜坊內生意大不如從前,搖搖頭道:“九阿哥這人可真是……既然你不仁,可就莫要怪我不義呢。”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年珠剛去雜貨鋪與蘇額木說完話,要他好好安置那幾個匠人。
她忙完后,剛回去雍親王府,就聽秦嬤嬤說懷恪郡主來了。
年珠下意識皺眉,沒好氣道:“好端端的,懷恪郡主怎么回來了?”
懷恪郡主不是旁人,正是李側福晉所出的女兒,也是雍親王府唯一的女兒。
四爺對女兒和對兒子是不大一樣,他從未訓斥過懷恪郡主不說,更是為懷恪郡主千挑萬選選了門好親事,在她出嫁之前為她求來了郡主的封號。
也正是因懷恪郡主從小被嬌養著長大,本就不大聰明的她養成了跋扈嬌縱的性子。
年珠可不會以為懷恪郡主恰好這時候回來,只是看看李側福晉這么簡單。
“是啊。”秦嬤嬤自在聽雪軒發話,不準下頭的人亂嚼舌根子后,她說話行事就小心了很多,如今低聲道,“奴婢聽說那日李側福晉回去之后,氣的摔了好幾個茶盅,將咱們聽雪軒的人從上至下罵了個遍,連雪球都沒落下。”
“王爺知曉懷恪郡主是何等性子,當初為她千挑萬選,選了郡馬納喇·星德,雖說家世低了些,但模樣、性子等等是無可挑剔,偏偏懷恪郡主不懂珍惜,日日在家中作威作福慣了的。”
“如今她出嫁沒幾年,無子無女不說,性子比從前更加跋扈,奴婢擔心……她這次回來是替李側福晉撐腰的。”
秦嬤嬤一提起懷恪郡主來就恨的牙癢癢,畢竟懷恪郡主毒舌程度比起李側福晉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年若蘭是長輩,即便她比年若蘭小不了幾歲,年若蘭卻也不好與她一般見識。
這會年珠本就是一肚子氣,是沒好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懷恪郡主來了,只管來就是了,正好我也想會會她。”
“這些皇子皇孫本就出身比旁人尊貴,不想著為民分憂,為百姓謀福,卻一門心思想著仗勢欺人,真是過分!”
“七格格。”秦嬤嬤這才察覺今日的年珠有些不一樣,道,“可是還有旁的皇子皇孫欺負了你?”
年珠氣鼓鼓道:“沒有。”
因她是年家的女兒,尋常人都是要給她幾分面子的,只是可憐了那些尋常百姓。
與年珠想的一樣,懷恪郡主今日之所以回來,正是替李側福晉撐腰的。
懷恪郡主早在在信中知曉弟弟弘時得皇上夸贊一事,也與李側福晉想的一樣,覺得弘時這世子之位是十拿九穩,如今說起年珠姑侄來那叫一毫不客氣。
“額娘,您別哭了,為了這等小事哭壞了自己的眼睛可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