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來奇怪,不管是懷恪郡主走的時候,還是李側福晉這會……好像瞧著都不是很傷心難過的樣子。”
年珠譏誚一笑,解釋道:“定然是她們母女兩個想著三阿哥被立為世子已是板上釘釘一事,想著以后再來收拾我們呢。”
“呸,真是癡人說夢!”秦嬤嬤狠狠啐了一口,“除非王爺瞎了眼,才會將三阿哥立為世子……”
年珠心想,連秦嬤嬤都明白的道理,偏偏李側福晉和懷恪郡主卻是渾然不知,蠢成這樣,也不知是她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她正想的出神,就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忙變了臉色,一副傷心欲絕、備受欺負的模樣。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聽見外頭傳來年若蘭的聲音:“聶乳母,珠珠現在怎么樣?”
聶乳母早得了年珠的吩咐,低聲道:“回王爺和側福晉的話,七格格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秦嬤嬤來勸了幾次,七格格還是這樣子。”
“今日之事,的確是七格格受委屈了,從前在家中時,別說有人對七格格摔東西,就連重話都沒人對她說一句。”
年珠揉了揉眼睛,竭力想使自己看起來更委屈些。
很快,四爺與年若蘭就進來了。
年珠下炕,低聲道:“王爺,姑姑。”
方才四爺與年若蘭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比如他知道年若蘭受了委屈,比如懷恪郡主到底是出嫁女,不好責罰……年若蘭自是舍不得怪四爺的,只覺為了四爺,她受多少委屈都無妨。
但這一刻,她看著像是乖巧活潑的侄女竟是這般模樣,眼眶頓時就紅了。
“珠珠,都是姑姑的不是,是姑姑沒能護好你。”
“王爺方才說過,以后懷恪郡主逢年過節才能回王府,就算回來也不得再踏入聽雪軒一步……”
年珠擠出些許笑容來,道:“王爺,姑姑,我沒事兒的。”
可她這哪里是沒事的樣子?
四爺又何嘗不知懷恪郡主太過嬌縱跋扈,當年等他有所察覺時,懷恪郡主的性子已定,他道:“珠珠,我聽你姑姑說你不是很喜歡鳳鶴魚嗎?當日被年家退回來的兩條鳳鶴魚還養著,待會我就差人給你送過來。”
“多謝王爺。”年珠一張小臉仍繃得緊緊的,低聲道,“只是魚雖好,卻也不能陪我說話解悶。””
她微微嘆了口氣,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偌大一個王府,我也就與四阿哥、五阿哥玩的到一起,但四阿哥整日醉心于學業,五阿哥又被您關了起來。”
“唉,我總不能日日陪著兩條魚說話吧?”
四爺:“……”
他可不會將年珠當成一五歲的小娃娃,直道:“弘晝此次在圓明園中闖了大禍,我原打算將他關上幾個月的,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便將他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