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就聽四哥說起年羹堯的女兒聰明過人,小小年紀就能替你出謀劃策,當日我還將信將疑,如今瞧來,這小姑娘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經前些日子鬧上一場,九哥所開的致美齋生意已大不如從前,便宜坊更是趁機打出‘好吃不貴,滿意而歸’的旗號,我聽說便宜坊的司掌柜已在暗中尋摸鋪子,打算趁熱打鐵,明年開春多開幾間分店的。”
“那致美齋可是九哥的錢袋子,一年少說能替他賺幾萬兩銀子,這下,只怕九哥很是頭疼。”
他雖未領任何差事,日日賦閑在家,但一直暗中替四爺留心著朝中之事。
他不緊不慢說著近日聽聞,卻很快四爺情緒不高,反倒是一杯接一杯喝悶酒。
“四哥,你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這梨花白雖好,卻是喝多了傷身。”
四爺又一杯酒灌下肚,這才將弘時一事和盤托出,更是皺眉道:“有些話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還能與誰說,年氏雖溫柔良善,但如今有了身孕,我唯恐與她說了此事惹她擔心,也只能與你大倒苦水。”
說著,他又灌了一杯酒,悶悶道:“方才過來的路上,我是思來想去想不明白,老八所出的弘旺比弘時還小上幾歲,小小年紀能文能武不說,更能替老八分憂,就連皇阿瑪提起他來屢屢夸贊。”
“弘時比他虛長幾歲,被他幾句話一哄,騙的是團團轉。”
“他們母子三人收買我身邊之人也就罷了,若此事真做的悄無聲息,我還高看他們一眼,可他們倒好,簡直是……蠢不可言!”
甚至他不過剛叫小鱗子透出些風聲來,說他有心替弘時娶妻,弘時母子三人就急的上蹦下跳,錯漏百出。
“四哥,弘時還小,你好好教教他就是了。”十三阿哥替四爺夾了筷子燜煮羊肉,道,“弘時雖不算出眾,但到底是你一手教大的孩子,本性不壞。”
雖說他也不明白為何聰明過人的四哥為何會生出弘時這樣平庸的兒子來,但這時候,他也只能多多開解:“況且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東西,如今我覺得你要做的是引導弘時,畢竟以后弘時是要當世子的人,總不能放任他越錯越遠……”
四爺卻是冷笑著打斷他的話:“誰說我會請封弘時為世子?”
這話聽的十三阿哥一愣,低聲道:“四哥,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如今不僅他對雍親王府的世子人選上心,八阿哥等人比他還上心。
所有人都想著年若蘭所出的幼子去世,四爺年紀大了,于情于理都該立弘時為世子。
四爺一想起八阿哥、九阿哥那些人的嘴里,心里就升起一陣怒火來:“想必老八他們都是與你一樣想的,可是十三弟啊,我可不止弘時這一個兒子。”
“想當初二阿哥出生不久就被立為太子,所有人覺得此乃大統之道,但我卻覺得天下之君該論賢不能出身。”
“我雍親王府的世子,也該是如此。”
“雖說弘歷弘晝尚且年幼,長大后未必會不如弘時,更何況年氏也有了身孕……”
十三阿哥沉吟一二,便連聲稱是。
他們兄弟兩人說了好久的話,也只有在十三阿哥跟前,四爺才能暢所欲言。
一直到深夜,四爺才離開。
翌日一早,四爺就差人送來了中許多補給,還有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十三阿哥自推拖著不肯收,旁人不清楚,但他卻是清楚的很,如今正值關鍵時候,四爺處處都是需要用銀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