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恪郡主心中煩悶,便變著法子朝那姨娘撒氣,冰天雪地的,尋了那姨娘對自己不敬的由頭罰別人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若換成從前,納喇·星德看在四爺的面子上,看在懷恪郡主的身份上,高高舉起后輕輕放下。
可那個姨娘有了身孕,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她肚子里尚未到兩個月的孩子沒了。
納喇·星德勃然大怒,鬧著要休妻。
懷恪郡主的婆母雖顧全大局,擔心過不了多久懷恪郡主與四爺關系和緩,卻還是說要將她送到莊子上去,更說什么“有此等毒婦在,只怕會攪合的我們納喇一族不得安寧”之類的話。
當年珠見懷恪郡主嘴里輕飄飄說出這些話來,竟愣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她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只覺得普天之下怕是難以找到像李側福晉母子三人這樣更奇葩的人來。
“郡主,直到這時候您只想著叫我姑姑幫您求情嗎?您覺得只要王爺出面,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那位姨娘肚子里懷的可是個孩子啊,如今那孩子沒了,您是不是要先去她跟前賠個不是?”
“她休想!”懷恪郡主伸出手掌,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似乎將這桌子當成了那個姨娘,“她算是什么東西?也配叫我與她道歉?她一小戶之女,當日我就不該松口的……”
年珠提醒她道:“郡主,我雖對您并不了解,但隱約也能猜到這件事是王爺先答應,你才不得不松口的。”
“我知道您定不贊同人生來平等這話,但就算您不在意那位姨娘的死活,卻也得替郡馬爺想想才是,她肚子里懷的可是郡馬爺的孩子。”
懷恪郡主仍是一臉怒色。
年珠看的出來,若不是她今日有求于人,可不耐煩聽自己說這么多。
“郡主,您請回吧,您今日這話,我會幫著轉告我姑姑一聲的,至于我姑姑如何決議,我也左右不了。”
懷恪郡主也知道如今是希望渺茫,但如今她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臨走之前接過身邊丫鬟遞上來的一個信封,放在了桌上:“小小意思,還望年額娘莫要嫌棄。”
“事成之后,我會另奉上白銀萬兩的。”
等她走后,年珠將信封打開一看,果然見著里頭裝著五千兩銀子的銀票。
她不由咂舌,比起扣扣嗖嗖、全部身家只有三千多兩銀子的弘晝來,懷恪郡主真真是出手闊綽,可見四爺對這個女兒的珍愛,只是可惜啊,懷恪郡主卻白白糟蹋了四爺的一片苦心……
等年若蘭聽說這件事后也是搖頭嘆息,無奈道:“……懷恪郡主這般撞了南墻也不肯回頭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王爺從前不知替她收拾過多少回爛攤子,我聽王爺的意思,從此之后再不想管她,是福是禍皆隨她去了。”
年珠一點不意外,畢竟先前她大概已猜到四爺被懷恪郡主傷透了心:“那姑姑,這五千兩銀子的銀票怎么辦?”
“不過五千兩銀子而已,你留著就是,就當作你的私房錢好了。”年若蘭伸手點了點年珠的小腦袋瓜子,道,“就連王爺都說如今雍親王府里有兩個小財迷,弘晝是一個,你也算一個。”
頓了頓,她又道:“況且懷恪郡主只說拿了五千兩銀子請我幫忙,我的確是幫她在王爺跟前美言過幾句的,只是王爺心意已決。”
“這五千兩銀子,我自然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