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故意藏拙,一來是因如今情況過于特殊,尋常人定不敢沖四爺下手,可敢不敢沖一小女娃下手,那就不好說,二來是她只是個女子,若這名聲真的傳了出去,萬一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上求親怎么辦?
她知道年羹堯疼惜她這個女兒,卻也知道年羹堯僅是女兒就有幾個,在權勢與地位跟前,她這個女兒也算不了什么。
年若蘭也并未接話,她是打從心底里將年珠當成女兒一樣疼愛,說出去的話自不會食言。
“二哥,好端端的你問這些做什么?”
“我這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王爺愿意與我說說朝堂上的事,我也就聽一聽。”
“若王爺不說,我也不會多問。”
她的確如此性子,也正因如此,所以四爺對她偏愛有加。
殊不知,年羹堯不僅與年若蘭一起長大,在兄弟姐妹中,他們兄弟兩人感情最好,他是一眼就看出年若蘭在撒謊。
但他如今不僅僅是年家二爺,也是身居高位的四川總督,并沒有戳穿年若蘭的謊話,含笑與年若蘭閑話起來。
因尚有要事在身,他也不便久留,很快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摸著年珠毛茸茸的小腦袋道:“好好跟在你姑姑身邊,莫要頑皮,知道了嗎?”
“阿瑪。”年珠點點頭,正色道,“我知道啦。”
今日的她穿著身琵琶對襟繡獅子貓紅襖,襟邊、領邊和袖邊均滾了圈雪白的狐貍毛,頭上扎了兩個包子頭,脖子上掛了個鑲著鴿子蛋般大小紅寶石的金項圈,雖說她如今臉上已褪去了奶膘,但還是胖嘟嘟的,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是一養在內院的嬌嬌格格。
年羹堯這才穿上大氅,闊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就沉聲吩咐身側人道:“去,查一查這些日子雍親王到底與誰來往過密。”
屋內的年珠卻與年若蘭是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年珠這才輕笑道:“姑姑,阿瑪只怕做夢都想不到王爺背后是我在出主意呢。”
“是啊。”年若蘭替年珠整理著她那歪了的包子頭,笑道,“珠珠放心,姑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女子過于聰慧也算不得什么好事,日后尋個疼你愛你的夫君才是最要緊的事。”
年珠:“???”
她很想告訴年若蘭,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兒,幸福都是握在自己手上的,不是說所有男人都靠不住,但這世上靠不住的男人是大多數。
不過她想著歷史上的雍正對年貴妃是一往情深,這些話她也覺得沒必要說。
年羹堯一回京,在京城里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最關心年羹堯動向的自然是十四阿哥一黨的人,不過年羹堯可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年羹堯離開圓明園后,就進宮面圣了。
此時的年羹堯頗得皇上看重,他一漢軍旗臣子能穩坐一品大吏的位置靠的是他過人的才干,這些年做了許多興利除弊之事,皇上更盼他“始終固守,做一好官”。
年羹堯欣然應允,一時間,他成了京城之中的熱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