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他們方才說起元宵節的盛景,這才想起十弟弟年忠沒有花燈,直說她元宵節當日買了很多花燈,要回去親自為年忠挑選一個。
年珠身上裹著狐皮披風,整個人罩在披風里,只露出一張小臉來。
她快步走了過去,低聲道:“阿瑪,您可是來找額娘的?”
“我……”年羹堯面上一僵,道,“自然不是。”
年珠是知道年羹堯性子的,這人狂妄自大,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如今在自己女兒跟前竟也是這般死鴨子嘴硬起,“阿瑪,既然您不是來找額娘的,那是來做什么的?難道是來看十弟弟的?”
她瞧見年羹堯一副正欲點頭的模樣,卻搶在年羹堯前頭開口道:“您可別說真是來看十弟弟的,您若對十弟弟上心,為何前幾日沒去看他?”
“在我更小的時候,額娘就教我不能撒謊。”
年羹堯:“……”
一時間,他不知如何接話。
年珠仰頭,認真道:“阿瑪,您這次是真的傷了額娘的心,您知道自己錯了嗎?”
“所有人都說,女子嫁人后該以夫為天,可您這片天不是風吹雨打,就是雷霆暴雨,額娘如今心灰意冷,已躲進自己的小房子里去了,您后悔可是來不及嘍!”
閃閃惹人愛也叫人煩惱
年羹堯下意識皺眉道:“誰說我后悔了?女子該以賢淑為德,不過一年未見,你額娘脾氣卻是愈發大了。”
“當日梅姨娘之事不過是個小小誤會而已,她怎能如此上綱上線?”
年珠:“……”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氣的懶得與年羹堯多言,抬腳就走。
“珠珠,怎么,你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年羹堯與這世道所有狂妄自大的男人一樣,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追上來道,“偌大一個京城,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至少未像隆科多一樣寵妾滅妻,至少給了你額娘應有的尊崇……”
年珠一向的觀念是父母之間的事情多勸說、少摻和,畢竟她以后還要勸說年羹堯“棄惡從善”的,可不想鬧得父女兩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像火星子一點就燃的炮仗似的。
但今日她卻是忍無可忍,實在是忍不住了。
“阿瑪,這話您說的我可不同意,若我沒有記錯,在我兩歲那年,大姐姐曾鬧著回過一次娘家,只因大姐姐的婆母張羅著給大姐夫納起她娘家侄女為妾,當初伯母等人也是像您方才那樣說的,說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像大姐夫那樣的男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伯母還說大姐姐有了身孕,不便伺候大姐夫,總得張羅個姨娘進門,要不然這事兒傳出去,眾人只會說大姐姐善妒不容人,更會說我們年家教女無方。”
“大姐姐氣的不行,既反駁不了伯母,又咽不下這口氣,索性在家中住了下來。”
“那時候即便您遠在四川,知曉這件事后差人快馬加鞭送回來一封信,話里話外的意思皆是莫要同意大姐夫納妾一事,還說女子在世本就日子艱難,莫要委屈自己成全別人,不管什么時候,年家都是大姐姐的后盾,若大姐夫敢納妾,您就親自登門找王家要一個說法,這事,您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