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醫當年因醫術出眾,得以進太醫院當差,自此是光耀門楣,但他卻是有苦難言。
進太醫院多年,他早已見慣各種事兒,特別是皇家貴胄、高門大宅,只有他想不到的下毒之法,就沒有那些人做不出來的。
“罷了,來都來了,我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替年側福晉看看。”
“你做的很對,女子有孕本就不宜憂心傷神,這件事中的確該瞞著年側福晉才是。”
很快。
年珠與朱太醫這一老一小就到了年若蘭所居的東二所。
年若蘭瞧見他們這一老一小連地毯之下都沒放過,不由好奇道:“朱太醫,珠珠不舒服,為何要搜我這院子?”
“年側福晉,您這就不懂了,天下萬物皆相生相克,若珠珠服用了什么吃食,與您這院子里什么東西相克,則會有中毒之跡象。”朱太醫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須,煞有其是道,“所有不僅東二所得好好檢查一番,就連整個洞天深處都得好好檢查檢查。”
他環顧周遭一圈,瞧見都已搜查過來,袖子一擺就道:“珠珠,我們走,再去檢查下一個地方。”
“好嘞。”年珠應了一聲,也忙跟了出去。
年若蘭瞧見這一幕是啼笑皆非,忍不住與秦嬤嬤道:“你瞧瞧,你瞧瞧,他們倒還愈發來勁了。從前我就聽王爺說起過這位朱太醫有幾分小兒心性,今日一瞧還真是如此。”
“方才朱太醫剛來時對著珠珠一口一個‘七格格’,這才小半個時辰,就已喚起珠珠乳名來。”
秦嬤嬤笑著接話道:“怨不得朱太醫喜歡七格格,七格格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
如今討喜的年珠亦步亦趨跟在朱太醫身后,宛如一小跟班似的。
足足一個時辰過來,朱太醫連花圃里的花肥都放在嘴里嘗過了,卻仍是一無所獲。
年珠好奇道:“朱太醫,難道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不對,讓我好好想想。”朱太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壓根沒聽到年珠的話,雙目望天,呢喃道,“年側福晉雖脈象看似無礙,只是稍有體弱,但仔細把脈一二,卻能察覺其面洽想似江河之水,隱隱有急有緩,有沉有浮,怎么看都有些不對勁。”
“若真是有人下毒,可見背后下毒之人手段之高超。”
“到底會是什么毒?”
他邊自言自語邊慢慢踱步,不愿放過這東二所的一草一木。
很快,他就察覺不對勁來,只見暖陽下的桃樹旁飛舞著很多小飛蟲,那小飛蟲比尋常蚊蟲要小,若非他年紀大了,只看得清遠物看不清近物,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這些小飛蟲。
朱太醫只覺不對,又去了剩下幾棵樹旁轉悠,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嚇一跳,幾乎所有的樹旁都有這等小飛蟲縈繞。
他轉頭看向年珠,低聲道:“珠珠,不對勁,如今不過初春,天氣乍暖還寒,如何會有這么多小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