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進門時眾人的賀喜聲,鞭炮聲……是響徹天際。
年珠卻看得清楚,弘時這樣子一點不像成親,像守喪似的。
她想,今日能受邀來雍親王府參加喜宴之人個個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弘時的不快了?這弘時啊,果然不大聰明,連裝裝樣子都不會。
隨著筵席開始,年珠便懶得管弘時,專心干飯起來。
筵席至一半,年珠就聽見前院很是熱鬧的樣子。
烏拉那拉氏剛吩咐人去前院問問看,誰知蘇培盛就喜氣洋洋走了進來,揚聲道:“福晉,王爺差奴才過來一趟,方才皇上派人賞了東西下來,一柄玉如意,一對并蒂蓮白玉碗,王爺要奴才將這東西轉(zhuǎn)交給您。”
其中好些女眷臉色微變,偷偷交換了個眼神——去年五阿哥長子弘升大婚時,皇上不過差人送了對玉瓶下來,這五阿哥與四爺同為親王,那弘升在大婚前已封了世子,按理說皇上賞給弘時的東西應(yīng)比不上弘升才是,怎么還會重上一倍?難不成皇上這是愛屋及烏,看重四爺?shù)囊馑迹?/p>
唯有李側(cè)福晉是心中若狂,恨不得替烏拉那拉氏說話才是。
雍親王府得此榮光,烏拉那拉氏面上也是隱隱含笑:“好,我知道了,你與王爺說一聲,稍后我就派人將東西送給董鄂氏,也叫他們小兩口知曉皇上的一片心意。”
原本熱鬧非凡的筵席頓時就冷清了幾分,所有人嘴上不說,卻在心里揣測皇上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年若蘭也是其中一個,她本就吃得少,如今雖面上未曾表露分毫,但用飯的速度卻慢了很多。
年珠知道她又是在想些什么,為她碗里夾了個珍珠丸子,道:“姑姑,您快嘗嘗這個,這珍珠丸子里頭大概是加了河蝦肉的,又嫩又鮮,可好吃了。”
“外頭裹著的糯米也是顆粒分明,極有嚼勁。”
年若蘭一回神,發(fā)現(xiàn)不遠處已有幾個婦人在偷偷打量自己,似乎想從自己面上窺探出一二來,便將不解按下,專心吃飯起來。
年珠吃完飯,與烏拉那拉氏說了聲后,就陪著年若蘭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更是扶著年若蘭笑道:“姑姑,您莫要多想,皇上賞賜東西下來,不一定是看重三阿哥,也有可能是愛屋及烏。”
“畢竟三阿哥與皇上只有數(shù)面之緣,皇上興許連三阿哥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今日之所以賞東西下來,全是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稀!?/p>
她如今什么都不怕,就怕因她的出現(xiàn)改變了歷史,皇上一個心血來潮,要將弘時立為世子,那就麻煩了。
年若蘭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我也懶得想了,想多了也無用。”
“我并不在意肚子里懷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在意王爺想將誰立為世子,可這人卻不能是弘時,若真將偌大一個雍親王府交到弘時手上,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年珠免不得多安慰了年若蘭幾句。
翌日一早。
年珠一早就起身,想要去看看弘時福晉長什么樣子。
她們姑侄兩人剛行至正院,還未進屋呢,就聽到李側(cè)福晉那雀躍的聲音:“……皇上定是知曉弘時出眾厲害,所以不僅派人賞了一對并蒂蓮白玉碗,還賞了一柄玉如意下來,若有機會,我定要弘時帶著他媳婦進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