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當初的蚊香、蠔汁等物叫年珠這間小雜貨鋪小有名氣,那如今的花露香膏卻叫這間小雜貨鋪風靡整個京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都想要來上一瓶,畢竟鋪子里的花露香膏種類繁多,價格有貴有賤,都能買得起。
可惜,這些東西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
朱太醫是臉色一變,沒好氣道:“你這小娃娃,就知道糊弄我,我那老妻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都已是一只腳跨進棺材的人,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我雖女兒孫女也有幾個,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們想要什么東西,自個兒想辦法去,我老頭子可不替她們張羅。”
“你這小娃娃可別想用幾瓶什么薔薇露就把我糊弄過去。”
“好,好,好,我知道錯啦。”年珠只能苦笑著陪笑臉,道,“您放心好了,這葡萄酒若釀好,我定第一時間給您送去。”
話雖這樣說,但她還是暗中吩咐蘇額木差人給朱太醫家眷送去了幾瓶薔薇露,像什么覺羅氏、郭絡羅氏等人也都是人手一瓶,就連遠在四川的岳沛兒她也沒落下。
當然,如今只有親近之人知道這鋪子背后的主人是年珠,若有人好奇,順藤摸瓜查下去,也只會查到覺羅氏身上而已,一來年珠這事兒做的隱秘,二來只怕尋常人都想不到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生意會做的這樣好。
年珠好不容易從朱太醫的“魔爪”之下逃了出來,誰知剛走進東二所,就看到了四爺身邊的小太監。
年珠好奇道:“咦?王爺又來了?”
她記得清楚,今日一大早四爺才離開圓明園,這傍晚時候又來了?就算是騎馬,卻也太折騰了些。
她走進屋內時,大著肚子的年若蘭也正在與四爺說這事兒,語氣里滿是心疼:“……王爺,您不必太過擔心妾身,這園子里有朱太醫和穩婆在,不會有什么事的。”
“這幾日天氣炎熱,您這樣來來回回地跑,實在過于辛苦。”
四爺不僅黑瘦了,面上更是帶著幾分疲色,直道:“你叫我怎么能不擔心你?這幾日若叫我歇在王府,我只怕夜里睡都睡不著……”
年珠進去,福身喊了聲“王爺”。
四爺頷首,他是知道年若蘭性子的,索性指了指年珠道:“況且今日我過來是有要緊事的,就連額娘都聽說了京中風靡的薔薇露,問我有沒有法子買上一瓶。”
年珠驚呆了,沒想到她的薔薇露竟已風靡至紫禁城?
“是嗎?連德妃娘娘都知道了薔薇露?”年若蘭看了年珠一眼,含笑道,“德妃娘娘怎會知道薔薇露的?我原以為宮中是什么好東西都不缺呢。”
聽四爺娓娓道來,年珠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年,當初稱霸后宮的四妃早已成為了過去,如今后宮中得寵的妃嬪是王氏、陳氏等漢人女子,但德妃也好,還是惠妃、榮妃等人也好,那都是膝下有兒子的,母憑子貴,在紫禁城中日子仍過的舒舒服服。
當年她們比恩寵,后來比兒子,如今聚在一起雖不像從前一樣錙銖必較,難免會說起近來得了些什么好東西,暗中互相攀比一二。
宜妃的小兒子九阿哥擅長做生意,但凡京城中有什么時興的好東西,都會給宜妃送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