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司老頭簡直是腦子有問題,銀子都送到他跟前,他還不要!一壇葡萄酒竟只賣五兩銀子?”
又狠狠灌了杯酒下去,他是越說越生氣:“偏偏那司老頭如今已攀上老四,八哥常說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輕舉妄動,若不然,我保準那司老頭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如今致美齋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照這樣下去,遲早要關門的!”
汪景祺是嘴角含笑,并未接話。
“汪先生,你笑什么?”九阿哥沒好氣道,“我這都火燒眉毛呢,你怎么還笑的出來?”
這些日子,八阿哥暗中曾與他說過,這個汪景祺中看不中用,如今他隱隱覺得八阿哥這話好像也沒說錯。
“貝子爺莫要著急,今日我請您過來就是因為這事兒。”汪景祺也端起白玉酒盅喝了一口酒,這葡萄酒味道醇厚香甜,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不知貝子爺覺得這葡萄酒味道如何?比起便宜坊所售賣的葡萄酒來是不是更好喝些?”
九阿哥可是在宮中長大的,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像什么舶來的葡萄酒,更不知道喝過多少。
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將那一壺葡萄酒喝的干干凈凈,這葡萄酒不僅遠勝便宜坊、致美齋的葡萄酒,甚至比起貢酒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汪先生,這葡萄酒味道自是沒得說,不過……這樣好的葡萄酒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當然是我自己搗鼓出來的,就算您與八貝勒等人未說,我也知道因我這些日子對朝中政事不大上心一事,你們有些不滿。”汪景祺捋了捋胡須,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我一心不能二用,這些日子我一直忙于釀造葡萄酒。”
說話時,他那看似睿智的眼神落在了九阿哥面上:“雍親王如今頗得圣心,這雖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輕舉妄動,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抓住把柄。”
“倒是八貝勒也好,還是您和十四貝子也好,處處都是需要用銀子的地方,不如先將重心放在銀錢一事上。”
“有了這葡萄酒,想必很多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當日年珠釀出來幾壇葡萄酒,其中有一壇加了山楂、山茱萸等物,釀出來的葡萄酒雖味道酸澀了些,卻也因此,葡萄酒的色澤更為鮮亮,口感濃郁,味道很是不錯。
年珠又研究一二,將原先的黃糖中摻了些飴糖,也就是后世的麥芽糖,飴糖的醇香正好能掩蓋山楂等物的酸澀,甚至還能品出幾分清新的果香。
這樣的好東西,她當然第一時間想到了九阿哥。
“汪先生說的極是。”九阿哥面上的陰郁不快頓時是一掃而空,甚至還親自給汪景祺斟了杯酒,“就算致美齋賺錢,卻也及不上當皇商,若有了這葡萄酒,還怕沒有銀子嗎?”
一說起賺錢,他腦瓜子就轉的飛快,吩咐道:“汪先生本事過人,勞煩你這幾日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再研究出別的葡萄酒方子,若能比這壺葡萄酒強是最好不過,若及不上這壺葡萄酒倒也無妨,用在致美齋也不錯。”
“我乃堂堂皇子,哪里能被便宜坊的司掌柜強壓一頭?”
他純粹就是為了爭口氣而已。
八阿哥不止一次叮囑過他,莫要去得罪四爺和年家,既然不能暗中動手腳,那他就光明正大的叫便宜坊等人沒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