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嬤嬤試探提醒道:“福晉,您可是要去外院書房?王爺吩咐過,若無他的準許,您不能踏出正院一步的。”
“王爺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這事兒叫王爺知道,只怕……”
烏拉那拉氏卻像沒聽到似的,徑直朝外走去,冷聲道:“若叫王爺知道又如何?如今這時候,王爺又能拿我怎么樣?他將李氏送去莊子上,就已叫八貝勒等人盯上,他哪里還敢做什么?”
她下了臺階,行至院子,夕陽似火,將天邊的云朵暈染成絢麗的橙紅色,余暉灑在她身上,帶著些許暖意,叫她覺得自己這才像個活人:“我已經沒了弘暉,如今再沒什么可牽掛的,可阿瑪額娘生我養我一場,我如何能見死不救?若不是王爺遷怒到我身上,托羅如何會落得這般下場?”
她自是清楚,隆科多這人仗著自己是皇上表弟這才得來步軍統領一職,這么多年行賄受賄的事兒可沒少做,若換成從前,頂多塞幾千兩銀子給隆科多,這事兒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烏拉那拉氏到了院子門口,自被兩個婆子攔了下來:“福晉,您莫要為難我們……”
可烏拉那拉氏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們,徑直走了出去,這兩個守門的婆子自不敢攔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遠。
烏拉那拉氏一路暢通無阻到四爺書房,她看到了小鱗子,知道四爺定在書房,可她在偏廳等了好一會,卻始終沒等到四爺。
她本就不是急躁的性子,如今更是豁出去了,直對站在她跟前、一副要哭出來小鱗子道:“你也莫要勸我,你在王爺身邊伺候了十幾年,我是什么性子,你應該也知道,若王爺不見我,我是不會走的?!?/p>
“你將這話也轉告你師傅一聲,務必要王爺知道這件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可沒什么怕的。”
“倒是王爺……”
她的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小鱗子面上,冷冷一哂,道:“如今八貝勒他們巴不得抓住王爺的馬腳,若這事兒傳了出去,想必對王爺也無好處。”
小鱗子只覺得自己定是上輩子掘了誰的祖墳,所以這輩子才會攤上這等事,他胡亂抹了把眼淚,就去找蘇培盛了。
蘇培盛心中也是連連叫苦,又忙去找了四爺。
正在看密函的四爺聽到這話后,面色未變,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她想怎么做,就隨她去吧?!?/p>
“以后托羅不過是賦閑在家,若她再鬧下去,烏拉那拉一族若還鬧出什么丑事鬧來,可怪不得我?!?/p>
蘇培盛心里一緊,低聲道:“是?!?/p>
很快,蘇培盛就原封不動將這話轉告了烏拉那拉氏。
別說烏拉那拉氏,就連蘇培盛都知道任何高門大戶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若細細深挖,恐怕全族都保不住。
烏拉那拉氏渾身微微發抖,眼眶泛紅,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福晉?!碧K培盛低著頭,輕聲勸道,“您說您這又是何必了?王爺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爺說出來的話,什么時候改變主意過?不如您先回去吧……”
他是好說歹說,這才將烏拉那拉氏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