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眼見著十三阿哥要給自己倒茶,忙站起身道:“十三叔,您別客氣,我自己來就行了。”
說話時,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顯得有些過于自來熟,又道:“我聽四阿哥和五阿哥都這樣喊您的,我……也能喊您一聲‘十三叔’吧?”
“當然可以。”十三阿哥如今雖看似不問世事,獨來獨往,卻暗中與四爺一直來往不斷,也曾好幾次聽四爺說起年珠,如今他避開年珠的手,還是為年珠倒了杯茶,道,“四哥與我說過,向來是把你當成女兒看待的,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與我見外。”
他將倒好的茶遞到年珠跟前,又道:“來,喝茶吧,小心燙,這茶是尋常茶葉,只怕比不上你平日所喝的茶葉。”
“您實在是客氣了。”年珠喝了口茶,心里則盤算著怎么開口。
她剛抬頭,就正好撞見十三阿哥看向她的眼神,她想著歷史上的十三阿哥極得四爺看重,想必這人也是個聰明的,便開門見山道:“十三叔,今日我來是想與您做一筆生意的。”
“哦?是嗎?"十三阿哥面上浮現了些許驚愕之色,旋即道,“我們兩人之間能做什么生意?”
年珠道:“我聽說了,您在宛平有兩個田莊,那兩個田莊是當年皇上賞給您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加起來一年也就一兩千兩銀子的出息,我想將您這兩個田莊租下來。”
“那兩個田莊我問過管事了,用來種葡萄很是合適。”
“咱們在商言商,您不占我的便宜,我也不占您的便宜,您將這田莊永久租給我,以后,我名下鋪子所有的盈余都分給您一成,您覺得如何?若您手頭緊了,還可以找我預支。”
照目前這趨勢看來,她每年所有鋪子的盈余少說有三萬兩,更不必莊子上偶爾還會遇上天災人禍,這筆帳,十三阿哥怎么算都不虧。
她為表誠意,已將這大半年鋪子里所有的賬冊都帶了過來,親手遞到十三阿哥跟前:“您看看,這是我名下所有鋪子的賬目……”
十三阿哥接過這厚厚一摞賬本,卻看也未看就放在了一邊,笑道:“我聽四哥說過,你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我也聽四哥說過,如今你那葡萄酒生意做的很大,也做的很好。”
“我那兩個田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根本值不上這么多錢的。”
“可是四哥叫你過來的?”
前些日子,四爺剛差人送給了他三千兩銀子的銀票,可是他并沒有收,他知道,越是到這個時候,四爺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就越是多。
他不僅不能為四爺分憂多少,哪里還能收下四爺這樣一大筆銀子?
“當然不是。”年珠感嘆于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感情竟如此好,愈發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若非如此,十三阿哥根本不會第一時間懷疑是四爺叫她來的,“王爺那性子想必您也清楚,他向來沒將您當外人,若要幫您,根本不會大費心思繞這樣一大圈。”
頓了頓,她只能再次昧著良心胡說八道起來:“我知道您與王爺關系要好,當日我收了王爺送我的田莊后,心里是惴惴不安,一直想為王爺分憂,偏偏如今所有的局勢都在王爺的掌控之中,我也不能為王爺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