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聽到八福晉道:“四嫂,從前我與年七格格有數面之緣,當初見她第一面時就很喜歡她,可否叫我與她說幾句話?”
年若蘭下意識想要說話,年珠卻是拽了拽她的手心,示意她莫要多言。
烏拉那拉氏看了年珠一眼,這才笑道:“八弟妹,年七格格并非雍親王府的人,只是雍親王府的客人,你若想與她說話,得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八福晉的眼神落了下來。
年珠點點頭道:“好啊。”
烏拉那拉氏便帶著年若蘭等人徑直朝正殿方向走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是格外冷,年珠不過在室外站了站,就覺得腮幫子凍得生疼生疼。
直到行至暖和的屋子里,年珠仍覺得臉木木的:“不知道八福晉您找我做什么?”
不知是今日八福晉一副故意將自己往塵埃里打扮的架勢,還是八福晉眉目之中并未像之前一樣透著算計,她對眼前這人并不算害怕。
八福晉道:“年七格格,今日我之所以想要單獨與你說幾句話,是有件事想要求求你。”
年珠不過怔愣片刻,就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人人都說八福晉從小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被人寵壞了,但如今,這人面上哪里有半點張狂跋扈的影子?
“八福晉是想要請我以后保八貝勒一命嗎?”
年珠見八福晉頷首,已搶在她之前開口道:“從前我就幾次聽姑姑和伯母說過,說您和八貝勒伉儷情深、恩愛有加,想必如今朝中上下是什么局勢,您也非常清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必您對八貝勒對朝中局勢了解的更加清楚透徹,如今說來,雍親王笑到最后的可能性最大。”
“若真到了那一日……能救八貝勒的人只有他自己。”
如今四爺愿意聽她出謀劃策,是因為四爺深陷困局,真等到四爺笑到最后,全天下的人都得聽四爺的,哪里還有什么可困擾的?
八福晉一怔,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卻是搖搖頭,苦笑一聲道:“若貝勒爺愿意聽我的,我也就不會走這么一趟了,他們身在局中,已拼盡了全力,總覺得但凡有半點希望,都不想要放棄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低聲道:“雖說如今貝勒爺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卻也怪我婦人之仁的意思。”
“當日,若我們真使了陰謀詭計或叫皇上賜婚,如今十四弟的勝算能大上不小。”
“可我深知嫁人是姑娘家的第二次投胎,若所嫁非人,以后那幾十年都難熬得很……”
縱然這話沒有細說,年珠卻也聽明白了,當日八福晉登門求親厚,的確是沒了下文,她一度還以為八阿哥等人還有后手,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原來是八福晉的意思。
八福晉眼眶微紅,卻一直強撐著不叫眼淚掉下來,輕聲道:“我回去后會繼續勸勸貝勒爺的,還請年格格你……以后若是方便的話,幫貝勒爺求求情……”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有小宮女尋了過來,說是完顏氏正在找她。